他的问题毫不留情的将我内心早已愈合的伤疤用力揭开，冷眼嘲笑着那再次涌出鲜血的伤口。
“你……”
泪珠从眼眶中掉落，我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他：“你说……”
痛苦如蔓延的藤蔓般疯长着，从心脏中刺出，我的脑中开始不受控制的浮现出那红色与白色相间的画面。
那时候我与他一样。
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我”我无力的撑着地面，浑身颤抖的接受着脑中那悲痛的往事，那些回忆不断的喷涌着，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太阳穴隐隐作痛。
“可你知道……”我倒吸一口凉气，强撑着满腹的委屈与悲伤，看向他。“她为什么要死吗？”
倔强的反问到，我直视着那帽檐下的黑暗，唯独生理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红肿的眼中流出。
那人听到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忽的开口道：“那是因为……”
“没有你值得牵挂的东西。”
闻言，我的身子一僵。
他接着道：“你的心里没有执念。”
“你对那世间必然无恋。”
“但你太自私，太过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到以为世间只有你一人是受害者一样。”
他离我更近了些，我几乎能听见他在我耳边的呼吸声。
“可难道只有你一个人吗？”
他微微歪头，似乎不解道：“你知道了我说的那些。”
“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吧？”
“但……”
“那些世界只是数据而已。”
“而你的世界呢？”
他帽檐下的眸子像宇宙一样幽深无比，在我紊乱的呼吸下，如同敲打着警示的钟鸣。
“你觉得你的世界会怎么样？”
“也会像数据一样崩塌吗？”
我死死咬住下唇，舌尖甚至尝到了腥甜。
不……
“那我来告诉你。”
“那些把你当做牵挂的人啊——”
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我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那些我已经想到的悲惨事实。“所以你所说的这些话……”
“……是想让我悔罪吗？”
我抬眸，对上了那帽檐下终于为我所见的眸子。
“……”
他的眸子深邃如无垠宇宙，仿佛藏匿着世间的所有秘密。
“哼……”他轻笑一声。
也是这一声轻笑，让我收回了探索宇宙的视线，我缓缓低头看向地面，扯起嘴角酸涩道：“所以……”
“之前我所经历的那一切。”
“果然是对我的惩罚，对吗？”
“……”
谁知我这句话像是触碰了他不该触碰的底线，他冷笑一声站起身子，质问道：“你把那当做惩罚吗？”
我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不，相反。”
“那只对你的忠告。”
忠……
“忠告……”我喃喃道：“怎么可能……”
“现在……”
想到什么，我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撑着身子从原地站起，脑袋发晕的看着他。“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这个已死之人……”
还有什么存在的理由呢……
“嗤。”谁知对方听到我的话不屑一笑。“你还不明白吗，李珊菲。”
我愣怔的看着他。“什么？”
见我真的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他轻叹一口气。“算了。”
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托你的福……”
说着，他抬起胳膊，那白皙的手指附上帽檐的边界。
“那些数据崩坏后，导致其他世界接连崩坏。”
“一些吸引将它们串联在一起，组成了新的，甚至于更完美的崩坏世界。”
他这样说着，在我震惊的目光下将那斗篷的帽子彻底摘下，露出了自己的面貌。
“而你……”他的唇微微勾起。“要修复它们。”
“……”
“凭什么……”
我捏紧拳头，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道：“试问这些世界的崩坏，不都是你们那所谓的任务造成的吗……”
“如果不是以死亡结束。”
“又怎么会造成这幅模样……”
心脏一抽，我酸涩的下滑嘴角。
他不出声，向前靠近我，那白皙的手落在了我的发顶上，安慰般轻抚着。“小珊菲。”
“太过感性有时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闻言沉默。
“是忠告。”
“你就好好接受。”
他轻轻低头，凑近我的耳旁。“你没有任何资格质疑。”
“因为你不配。”
……
他抚摸我发顶的手一偏，便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所以………”
他朝我微微一笑，对上我质疑的视线。“我们……”
而后从那刻起，我再次踏入了他的宇宙。
“开始吧——”
话音未落，我的眼前毫无征兆的一黑。
此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
他看着瘫倒在原地的身影，勾唇一笑。
生命的践踏者。
你感受到它的尊贵了吗？
是你以死亡结束为开始，
那么我们便以死亡开始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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