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时雨清一路摸爬滚打，几次觉得自己凉凉，苟活到今天，真的凉了。
想到是墨殊推她下来的，就有些上头，可水都淹了鼻子脸。
窒息得像只溺死的麻雀。
护城河冷得她几乎没意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城墙很高，摔进水里无异于从楼上摔下来。
一口老血没吐出来又灌了口水进去。
好在。
好在她命硬运气好。
远远的一条穿着纱的美人鱼游过来了，冰凉滑腻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嫣红的唇瓣贴上她的嘴唇，渡了口凉入肺腑的凉气。
时雨清觉得她现在吐血会很煞风景，挂在胸前的小锦袋里那颗珠子渐渐散发暖红的光芒，沿着身体边缘把河水隔绝，仿佛一个小小的温室，美人鱼在她对面围着她游来游去。
的确非常温暖，是墨殊给她的珠子。
她虚脱一般跪坐在狭窄的空间里，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喉中腥甜一片，“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小美人鱼惊慌起来。
“你没事吧？”
时雨清用湿漉漉的袖子擦了擦嘴巴，摇了摇头，系统又在催她了。
她觉得任务还没完成就被这个机制玩死了，伸手拿过挂在胸前的小锦袋，里面的珠子散发着幽幽的光。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东西有很强的力量，然后……也在不断地汲取她的精气。
不然任务机制不会这么快的让她衰弱。
还好对方是墨殊，如果是别人她才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他的人很快就会找来的。”小鲛人的长发如同海藻一般在水中漂浮，衣着清凉，大片白腻地肌肤露在水中，下半身俨然是条修长的鱼尾，时雨清看得眼都直了，拔了拔，珠子形成一个泡泡带着她跟在小鲛人后面飘。
护城河有个总闸，过了闸就是另一片水域，小鲛人准备先带她离开这里。
时雨清跟在后面看着小鲛人又动时摇摆的鱼尾与窈窕的腰线，用力的咽了口口水。
听身后异常安静，小鲛人不放心的回过头，只见对方出神地盯着自己瞧，她脸色苍白，好在泡泡中温度高，不至于让她冷得发抖，她记得这是那个人在意的人，要好好照顾她，想了想，开口给墨殊说话：“他是故意将你丢下来的。”
说的时雨清一愣，他当然是故意的。
小鲛人怕她会错意，又解释道：“我是说他是为了保护你才把你丢下来的。”
“嗯，我能理解，咳咳……”她点点头，所有的情绪会来源于在意，墨殊固然重要。
不过也只是一个任务的重要。
不知她是真理解还是假理解，解释过的小鲛人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个心里负担，带着时雨清一路游出总闸，来到一片平静的长河下。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闲得无聊之际，时雨清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事情。
小鲛人和墨殊似乎是旧识了。
闻言小鲛人放慢了速度，漂亮的脸上露出了怀念幸福的笑意，看得时雨清又是一阵晃眼。
“我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还是在海里的时候，是他救了被渔民捕住的我哦。”
小鲛人欢快地转了一圈，过了总闸她也放下心来绕着时雨清的泡泡游上游下，单纯的高兴。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虽然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总归还是他。”
话一出，时雨清就坐实了墨殊身份不简单，起码在他们相遇之前就曾经历过一些事，不过只是忘记了而已。
对一个妖人来说，变成六岁的孩子慢慢长大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时雨清不动声色地套小鲛人的话，小鲛人沉浸在他们初遇的美好回忆中，下意识同她道：“他可是威风凛凛的妖王，妖界上下无一人能同他比肩。”
关键字：妖王。
妖王？？
时雨清：exm？！她没听错吧？
泡泡里的时雨清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泡泡外的小鲛人单纯的像迪士尼公主，用修长漂亮的尾巴在水中画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等等，你是说他是妖王？”时雨清有些崩溃的扶着泡泡边，有点怀疑人生。
任务出错了吧？都是妖王了还要什么人生巅峰平安喜乐。
小鲛人疑惑地看向她：“你不知道吗？他那么爱你没告诉你吗？”
揉了揉脸，时雨清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不爱我，其次，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六岁。”
“怎么会呢？爱一个人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他看着你就像我看他那样。”小鲛人情绪不太稳定地激动起来。
拼命给墨殊证实他喜欢自己。
时雨清木着脸，开始和她争论起来：“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雏鸟情节吗？他从小是我养大的，不论他以前是什么，我当初遇见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说难听点我是他半个娘，你会喜欢上你娘亲吗？”
怎么可能对吧。
小鲛人听得茫然，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毕竟她不会爱上她娘亲。
她对这个世界的妖王实在是了解甚少，小鲛人看她脸都皱在了一起，下定决心道：“你和我来。”
“去哪？”
“去看王的曾经。”
小鲛人游得很快，游过各个水域，时雨清就跟在后面飘，坐在气泡里她也不累也不冷，只是眼皮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
深水中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待长夜过去黎明的微光从狭窄的缝隙穿透，尚才察觉得到一束微弱地光线，洒落在小鲛人散发着珍珠光泽的鳞片上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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