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阮听舒“王楚钦，我……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紧紧盯着他，等待着审判，又像是在期待着一个奇迹。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开来。

王楚钦看着她。

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那双盛满了忐忑、期待与孤注一掷勇气的眼睛。

他听到了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同样剧烈的心跳声。

他等这一刻，似乎等了很久。

久到当它真正来临时，他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王楚钦“我知道。”

阮听舒愣住了。

她知道？

他……他知道？

看着她错愕的表情，王楚钦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那是一个真正的、带着温度和释然的微笑，如同冰雪初融，阳光破云。

王楚钦“因为，”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彻底刻入心底。

王楚钦“我也一样。”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回应。

一样会因为她和别人走近而暗自不悦，一样会因为她对自己的依赖而心生满足，一样会忍不住想守护她，想靠近她，一样……喜欢她。

阮听舒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罕见的、清浅却真实的笑意，看着他眼底那片为她而融化的冰雪。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冲散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

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意，嘴角却高高扬起，露出了一个傻乎乎又无比灿烂的笑容。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桌布，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藏不住的欢喜。

阮听舒“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楚钦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声音温和。

王楚钦“比你喜欢我、早一点。”

或许是在那个金色的拥抱之后，或许是在更早的、日复一日的陪伴之中。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份感情早已深植心底，无法拔除。

阮听舒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却笑得无比甜蜜。

她伸出手，隔着桌子，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放在桌面上的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修长，带着薄茧，微微有些凉。

在她勾住的瞬间，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将那只柔软小巧的手，整个包裹在了自己温热的掌心。

交握的手心传来彼此的温度，像一个小小的、只属于他们的秘密太阳，在餐厅喧嚣的背景音里无声燃烧。

阮听舒低着头，耳朵尖红得剔透，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像个偷吃到全世界最甜糖果的孩子。

王楚钦的手掌宽厚温热，稳稳地包裹着她，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安稳。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话，说一遍就已足够撼动山河。剩下的，是无声的消化和满心满眼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崭新情绪。

吃完午饭，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连街角嘈杂的汽车鸣笛声似乎都变得顺耳了许多。

阮听舒不再像来时那样叽叽喳喳，只是安静地走在他身边，偶尔偷偷侧头看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心里就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甜甜的。

王楚钦能感觉到她偷偷打量的目光，他没有点破，只是在她又一次看过来时，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

阮听舒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身体轻轻一颤，随即一股更汹涌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她抿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回到训练中心附近，那种与现实接轨的轻微窒息感才重新浮现。

他们默契地松开了手，前一后保持着一点距离，走向各自的公寓楼。

在即将分开的路口，王楚钦停下脚步。

王楚钦“回去休息一下。”

他看着她，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眼底深处那抹柔光却未曾散去。

阮听舒“嗯。”

阮听舒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阮听舒“你也是。”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楼门厅，才转身蹦跳着跑向自己的宿舍，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云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