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换衣服的时候，一阵猛烈的收缩再次从腹底传来，孩子也跟著又开始闹腾起来，把毫无经验的云祈欢吓得赶紧靠著床头坐好。过了差不多半分锺的样子，肚子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但这样的情况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怕刚才那一撞，真的撞出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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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云祈欢担心的时候，刚刚重新开机的手机响了起来，出租车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锺到达。已经没有时间吃早饭了，云祈欢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妥当，出门前云祈欢把产检的病历卡放进了包里，他记得律师楼的位置应该离自己产检的那间医院不远。决定待会儿签完离婚协议书，顺道去检查一下，虽然这又要多花些检查费。

　　只是事情并没有如他预期的那般顺利的发展下去，去往律师楼必经的路上，由於前一晚曾有一辆油罐车在这里发生事故，但事故中泄漏的油没有被清除干净。早高峰前造成了多辆汽车连环相撞，再加上今天是一周的第一个工作日，车辆出行时间相对集中，云祈欢所坐的出租车毫无疑问的被堵在了漫长的车队中。司机也曾试图绕道，但紧临的两条同向道路恰巧都在施工，多少都封闭部分车道，这种时候想要插进去也不是易事了。而且路口可以转弯的外侧车道也已经被堵车的这两塞满。司机试了几次，还是决定放弃，等待现场被处理完，恢复通车算了。（别觉得这种情况太过“巧合”，在不坐地铁上班的时候，没少遇到过。）

　　车子以堪比蜗牛的速度在车道上缓慢的移动著，但云祈欢的腹痛却一直没有停止过。而其还渐渐强烈频密起来，每次痛的时候还会伴随著明显的坠涨感。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在一次次的挣扎踢打中，在渐渐下移。这样的情况让云祈欢意识到，孩子似乎要提前出来了。

　　孩子的小脚时不时的揣著云祈欢空荡荡的胃，令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反胃。只好让司机将车窗打开一些。司机也发现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怕他就这样吐在车里，就递给了他一个纸袋，顺便给了他几张纸巾擦去额头的冷汗。

　　冷风从窗缝中呼呼灌入，让云祈欢觉得好受些了的同时，也忍不住一阵激灵。被当做内衣的加大号T恤差不多已经被痛出的冷汗给湿透。虽然根本起不了作用，云祈欢还是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另一只手，则偷偷伸入衣缝中，按揉著再次发硬的肚子。

　　比起肚子里这个急著出来的孩子，现在更令云祈欢焦急不安的还是这不见好转的路况。现在已经是九点十分了，秦守业已经来过好几个电话，催他快一点了。虽然越来越强烈的宫缩，使他曾经想叫司机改道直接去医院。但还是抵不过心中想要再见秦守业一面的渴望。错过今天，也许两人此后的人身就不再会有交集了。至少，至少也要让腹中的宝宝看一眼他另一个父亲。

　　“喂，你那边还在堵车吗？特地让你早点出门的。我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不能迟到的。”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秦守业微怒的声音，云祈欢却恰巧被阵痛折磨著，无力申辩，“如果你再不到，我就先走了。我会把协议书签好，等你到了后，李律师会向你解释的。有问题你再联络我。”

　　“等~~等等。”听到秦守业说要走，云祈欢赶紧强忍著痛出声阻止，“给我十五分锺，不，十分锺。我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