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符咒

徐源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模糊的记忆，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如果不是那无时无刻存在的恐惧侵蚀着徐源的话，徐源还会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

这三个月以来，徐源虽是常在蓝袍女子的屋里打扫，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但是对于万法宗的事也了解了不少。

在这里，除了刚进来的新弟子，有一批东西领之外，之后的其他东西都是需要用功绩去换。

三个月之中，徐源也了解到了蓝袍女子的称呼，叫做冰念羽，至于这是完整的一个名字还是一个称号，徐源就无法确定了。

偶尔跟宗中弟子聊天之时，问起这个冰念羽的俱体身份，对方也是立即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忌讳莫如，并不会多说一句话。

整个宗中，除了灰袍内门弟子，还有极少一部分的黑袍亲传弟子。

他们都是长老们真正的徒弟，极少与内门弟子来往，法门由长老们亲自传授，并不需要如他们一样为一些丹药和修行知识而努力，甚至可以说，徐源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做出来的贡献大部分是在供养他们。

内门弟子在宗里有一种被散养的感觉，生死无依，全靠自己。

“凡是修士，必先食气，食气小成，方修符咒；感四方之气，念冥思之像，便是食气小成；食天地灵元如鲸吞沧海时，便是食气大成……”

看到这一段话，徐源心中一动，这些天，他正有这书中所描绘的这种感觉。

以前修行之时，总是需要观想自身为玄龟，整个人八、九分的意识都是处于入定的状态。

现在整个人就要清醒的多，甚至徐源觉得自己都没有入定，但是却感应到周身的丝丝的玄灵之气。

就像是毛孔通透，将这些玄灵之气吸入自己的身体里，化入丹田。

“这么说，我已经食气小成，可以修行符咒？”

虽然，在万法宗中，很少看到别人施法，但是在入万法宗前，无论是那个白衣人化身为一滩水消失在雪地下，还是黑袍男子化身为鹰落下的情形都还历历在目。

那才是徐源内心深处真正向往的。

现在徐源已经知道，那个白衣人化身为水，那是很高明的水遁之法，黑袍男子化身为鹰落下，则是一种变化之术，至于两者谁更厉害，徐源就不知道了。

可是这里书虽多，但是徐源一直在看的书其实只是一些基础，例如：《道经》、《符咒明析》、《药理》、《灵兽训养之法》、《异灵图鉴》等等。

这些书都是卖给其他内门弟子的。

还有的书都在书架上，看上去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但是如果贸然的去拿的话，便会触发禁制，引动守护符阵的攻击。

……

时间缓缓流淌，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深了。

徐源依旧在看书，神色自若。

手中是今日送来的灵果，馥郁馨香。

身畔铜灯灯火幽暗飘摇。

门外，冰念羽就那样站着，看向徐源，眸中不尽怅然。

直到很久以后，徐源才收回看书的视线，抬起头来，活动了下脖子

便在这时，他刚好与冰念羽对视。

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殇意，心里自然疑惑，却也不敢问。

徐源慌忙起身，拱手行礼道：“师叔好。”

“嗯，起来吧。”冰念羽淡然道。

许久沉默，让徐源不知该干些什么。

“你知道你师傅的故事吗？”

“弟子……不知。”

废话，自己连身世都还不是很明白，那个便宜师傅在我醒来的时候就死了，我知道个鬼啊！

徐源尽管万种腹诽，却也不能表露出来。

“你的师傅步千帆，也曾教导过我，说起来你也算我半个师弟呢。”

听到这里，徐源目光一闪，连忙道：“拜见师姐。”

“倒是和你师傅一样鬼机灵……”

……

天光渐起，鱼肚白出。

冰念羽带着徐源离开藏经阁，沿着百流河向上游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高楼之前

与凡人世界的酒楼比起来，这座高楼并无多大区别，只是通体用嶙峋的石块搭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没有植被的石山，给人以浓郁的厚重感。

高楼下方的崖壁间有许多小洞，洞口很小，边缘处十分粗糙，似乎是被什么事物砸出来一般。

高楼上半截笼罩在云雾里，根本无法看清。

这里就是万法宗第五脉，洗江楼。

万法宗弟子更习惯称它为符楼，因为在这座高楼里，藏着无数和符咒有关的法器，等待着被它们的主人发现。

洗江楼非常特殊，终年云雾不散，周围很是潮湿，加上其间隐藏的无数符咒所带来的精神威压，生活在里面很是不易，所以洗江楼的师徒们，都在万法宗外的流竹镇修行起居，平常只有楼主和轮值弟子在洗江楼中。

当万法宗强者寿元将尽时，往往便会来到这座楼前，将自己凝结的丹符回赠予这座高楼。

但自万法宗开派以来，符咒却从来没有出现告磐的情况。

为什么符楼有这么多的符咒？最开始的那些符咒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至少，现在没有。

……

徐源站在高楼下方，望着云雾缭绕的洗江楼，听着冰念羽的讲解，默默承受着洗江楼所带来的精神威压，渐有困意涌上心头。

这座符楼不知藏着几千几万道符咒，精神威压合在一起，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不是徐源这种刚入门的新弟子能承受的。

这座符楼如何上去？或者说就在下面这些崖壁间找找有没有符咒？

冰念羽知道徐源在想什么，也不生气，淡笑着说道：“你能想到的事情，前代弟子自然也能想到，不妨告诉你，这些崖壁上的洞便是咒洞，不知被找了多少次，如果你还能找出一道符咒，那倒也算你的本事。”

徐源好生无语，心想：只是站在符楼下便已经这般难熬，难道还真要上到符楼上面？

冰念羽提醒说道：“不要忘记，越往楼顶走，符咒的品质就会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