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哥哥，你...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一双水一身灵灵的眸子好奇望着啟，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挠头笑了。

“嗯，啟哥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才从天界下凡历练，见少女眉目清秀，双蝶绣罗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他的心生起了萌芽，明知道与凡人没有结果的，但他还是陷了进去。

“啟哥哥，我听姥姥说天上住着很多神仙，是不是真的？”少女一听，双眼发亮，揪着他讲天界的故事，他无奈耗了一天的功夫讲给少女听。

“那啟哥哥什么时候回天界去，到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呢？”天色渐晚，少女还是一脸未尽的模样，啟好笑敲敲少女的头，真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女孩。

哪个人听他说从天界来，第一反应当你是疯子，哪会像这女孩那般问个不停，真信了他的话。

“啟哥哥回不去了，要留在人间历练，直到我何时领悟到仙缘，便就回去！”啟很喜欢跟少女在一起，有种说不出舒坦。

“啊？不懂！是不是被丢弃了？就像家人也把子淑丢弃了一样？”少女说道这，眼神黯淡下来，泪光在傍晚格外让人觉得哀伤。

“子淑...”啟沉默了，那样活泼好动的少女竟然有这样的身世。

“没...没事的，子淑早就习惯了！啟哥哥没地方去，不如跟子淑住在一起？”少女破涕而笑，啟很是心疼。

“好！”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安慰，沉默答应了。

少女带着啟回了家，少女告诉他，她住在耀哥哥家，那是姥姥临终前把她寄托到好友家。少女谈到耀哥哥，双眸是发亮的，眉目含春。

啟终于见到少女口中的耀哥哥，他知道少女喜欢那少年，只是那少年眼神很是冷淡，无论少女如何热情，他都无动于衷，啟有些恼怒，但历练前父王告诉他，不可管凡间的情与事。

时间飞逝，在凡间历练了三年，少女长大了；三年他一直默默守候在少女身后，见少女为那少年时哭时笑时羞恼的模样，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情绪，为少女送上祝福。

少女的姥姥曾为她与那少年定了娃娃亲，今年也该到出阁年龄，少女却要面临一场突来的变故。

少女有个好友叫烟儿，烟儿看起来是属于那种天真无邪的少女，啟并非凡人，所以烟儿跟那少年的事他是知道的，他提醒过子淑很多次，子淑却从没放在心上。

“耀哥哥，在吗？”子淑照常去找耀，然而这时辰却比往常早了两刻钟。

门推开那一刻，少女被眼前场景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是那么不可思议。

”子淑？”啟赶过来的时候晚了一步，见少女身体在颤抖，一把推开躺在耀怀里的烟儿，一巴掌扇过去。

“你干嘛？”耀也一巴掌甩在子淑脸上，子淑脸火辣辣的，刷一下白了，嘴角还露出血丝。

“耀哥哥，你打我？烟儿，你...你们...你们...”子淑颤抖得更厉害，无法相信最好的朋友跟自己未婚夫狼狈为奸，而未婚夫打她。

啟见子淑这般模样，愤怒冲过来打耀一拳，这一拳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子淑，是我对不起你，不关耀的事...”烟儿走到子淑面前，要拉子淑的手，子淑猛然推了一把烟儿，烟儿头部撞向一旁桌角，额头流出大片鲜血。

烟儿脸色苍白，在地上痛苦抱着肚子“我...我的肚子...”她大腿流下一片鲜红色的血液。

子淑更加震惊，连啟也是震惊不已，他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他以为耀跟烟儿虽然有暧昧，但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烟儿？烟儿？快...叫大夫...”耀从地上爬了起来，歇斯底里怒吼一旁傻站的奴婢，回头狠狠瞪了子淑一眼，抱起烟儿往卧室冲去。

子淑像失去了灵魂的布偶瘫软在地上，啟疼爱抱起子淑，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跨步离开。

烟儿流产了，子淑被叫到大堂，大堂坐满了人，为首的是七十老太，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眼睛炯炯有神。

“子淑丫头，你做得有些过分了，烟儿和耀儿虽然对不起你在先，你也不要跟无辜的孩子过不去啊？”老太厉声道，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寒了啟的心，也寒了子淑的心。

子淑低头不语，眼帘遮住情绪，没有了少女往时的活泼开朗。啟实在看不得子淑受委屈，挡在子淑面前道：“老太太，您也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吧？子淑都不知道烟儿有孕在身！”

“我们家事轮不到你个外人说话，我冤枉她？耀儿都说是子淑推烟儿的，虽然我与顾老太有很深交情，也不能伤害我未出世的小小金孙啊！”

话一出，啟还有什么不明白，连耀都如此绝情，他担忧看着子淑，子淑依旧默不作声，但她颤抖的身子此刻有多痛，好友背叛她，未婚夫狠心，连老太一家都准备抛弃她。

子淑从大堂回来一直不说话，啟有些不放心，伸手摸了摸子淑的头，子淑感受到这温暖，终于抬头对啟露出凄凉的笑容。

“啟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天界？”子淑轻轻开口，啟双手僵住了，是的了，他要回天界了，他的修炼已完成，在人间已经耽搁了一个月。

“子淑，啟哥哥不会离开你的，啟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啟把子淑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眼神却黯淡了下来。怀里的子淑很安静，没再作声，低头一看少女睡着了。

子淑，你要等我，我很快会回来找你的！啟抚摸少女的脸颊，小心翼翼抱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去，而这一走，子淑也跟着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