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在那场上流权贵开的宴会上见到的。
原谅我语言匮乏无法描述出来他精致的外貌,但我想他一定是上帝亲手雕琢出来且最成功最完美的艺术品,天使亲吻过后留下了印记,那是神的馈赠。
他像是古欧时期的油画,神秘莫测,吸引着人们前去探索其中的奥秘,更深一步的去了解他。
我也如此。
只是一眼,我便沦陷了。
他的到来不免吸引了宴会中许多年轻貌美的小姐的注意,有大胆的前去向他搭讪,但都因为他冷漠的语气最后还是讪讪地离开。
我只是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也没那些小姐们的勇气,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他们也不知道。
还是认为艺术品远观就行了。
他清冷如天上的明月,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也说不上,又总是让人向往,展开遐想。
不过,在我心里还是有别人更胜一筹。
Vante先生的画展又开了,他画了幅新画听说是个女人,没人知道她是谁,先生也没有透露一分一毫的消息,一时间猜测纷纭,各种版本的故事横空出世。
作为先生的画的狂热爱好者,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早早就来到他的画展。
今天有些奇怪,以为这个点是没什么人的,今天我来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
我站在画前沉思着,面前的这幅画正是先生的新作,可是画上的人和场景都那么眼熟呢?
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从我身后走过,她们的谈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内容令我嗤笑。
“听说Vante先生今天也会来画展,我们去前面看看。”
“听见过先生真容的人都说先生好看极了。”
“那我们赶快点,今天人可多了。”
的确,见过先生真容的人不多,他也极少参加宴会抛头露面什么的,没人清楚他的行踪。
忽然我又想起了那次在宴会上见到的男人,想着先生会如同他一般吗?随即赶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应该这样。
不该把Vante先生与他做比较。
“你笑什么,是对这幅画有什么意见吗。”
身旁响起低沉的男声,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再定睛看身旁的男人。
他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长长的卷发看样子是许久没打理了,都快挡住了眼睛。
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又转头继续盯着画,没有看着他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是在笑刚刚那两个学生肤浅。”
“因为听说画家长得好看便来到画展,而不是本身喜欢这位画家的作品才来到这,那作品的存在岂不就失去意义没有价值了。我想Vante先生应该也不想最后变成这样,嗯...应该大部分画家都不喜欢这样。”
男人一直没说话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多嘴了,和未曾相识的人说这么多,果然一遇到这种方面的事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有些窘迫,急忙解释。
“抱歉,说的有些多了。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我也......”
“嗯我赞同你的想法。”
“那你呢,对于Vante先生。”
“我本身就很喜欢看画展,Vante先生的画好像有种魔力让我移不开眼睛,当然你可以当作是喜欢才这么说,我不在意他到底长得怎么样,我看的是画展,不是人。”
“虽然我也是一介俗人。”
我笑了,其实还有许多话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比如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是看了“希望与光明”才勉强坚持了下来;还有第一次看见先生的画时,他不是这样的。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远处的呼喊打断了,我和他一同朝声源方向看去。
“Vante先生原来你在这里,我们刚才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在前面。”
“啊...我就随便走走。”
“那......”
“我就不露面发言了吧,也不是很喜欢那种场面,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
“好。”
听完他们的对话我伸手捂住了嘴巴,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说了那么久话的人正是先生,庆幸刚才没有一股脑地把所有话都说完。
“现在介绍是不是有些晚了?我是Vante。”
先生笑眼弯弯,可以感觉到口罩下面嘴角也上扬了不小的弧度。
“我可以请你当我的模特吗?”
见我半天没有反应,他也不恼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以......”
他是Vante,也是那场宴会上的男人。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在一起的?
忘了。
接触过后发现他并不像之前所看到的那样,他没有架子,虽然有的时候也会说些无厘头的话,让人觉得可爱。
但是他不喜欢我这么说。
“我是无神论者。”
“啊?真的吗?你确定没在开玩笑?”
在我们那个地方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关于宗教信仰问题。
这是禁忌。
“没有。”
“其实我也是。”
被小人诬陷,捏造出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我以为事情不会闹得很大,我以为人们分得清是非。
他从神坛上跌落,拉他下来的手不止一双。
原来早就有许多人虎视眈眈了啊……我现在才明白他的第一幅作品是什么意思。
画境与现实重叠了。
他什么都没说,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不喜欢这幅画。”
“为什么。”
“因为太黑了。”
“那就扔掉它。”
再后来他放火烧了整个教堂。
我和他都在里面。
他们都说我疯了,因为我和一个疯子相爱。还是因为我们跨越种族、宗教信仰,不在意众人的眼光,我们相爱?
曾经被夸捧得不可一世的艺术家如今沦为了疯子,不知道是的仅因为他是个无神论者。
他不在意这些,从来都是。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看得透彻了。
我们在烈火中亲吻。
他说,这是他的最后一幅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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