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饶了我……”男人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紫红色,他不住地翻着白眼。
瑶瑶抬头看了他一眼,眸色漆黑。
她记得,在那个时候胖母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怎么样了……啊,好像是又被踢了一脚,踢到了桌子角上,昏死过去了。
“砰。”
男人的身体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一般。
四娃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椅子的边角上,一阵痛意传来。他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愣愣抬头,却发现女孩收回了动作。
“你想要吃月饼吗?”
瑶瑶缓缓靠近他。
“你想吃月饼吗?”
瑶瑶蹲下身,侧着头看他。
“你喜欢吃月饼的,对吧?”
瑶瑶捡起地上生锈了的剪刀,缓缓摩挲着上面粗粝的刀片。
“不,我不喜……”
四娃害怕了,他不停地向后撤去,但退了几步后便来到了墙角。
无路可退……是他此时唯一的想法。
“嘘,别说话。”
一根食指抵住了四娃微动的唇,瑶瑶拿着剪刀,她的视线上下打量着眼前人,那宛若死水般孤寂的目光让人胆寒。
她挑掉了男人的手筋,神色认真。
“万一错了,就不好看了。”
……
“阿谣……血瑶?”
昏暗的小房间里突然从外面射进了一束光,那束光多么刺眼啊,它把昏暗的屋子给照亮了,却照不暖屋里人的心。
阿肆刚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缓缓传来,房屋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有些已经变成了褐色。
浑身是血的人儿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裁剪着什么,她的脚下是一具已经冰冷了的尸体,死者的头颅被她摆在了桌子的正中央,死不瞑目。
阿肆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现在有些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了。
如果是副人格的话,是不可能这么沉默的。
但如果是主人格……
阿肆缓缓走近,女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是用剪刀咔嚓咔嚓地剪着东西,安静地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似乎是大功告成了,瑶瑶把东西递给了已经走到她前面的阿肆,问:“你要吃月饼吗?”
月饼?
阿肆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去,他看到一团胀鼓鼓的人皮,而桌子上还有未完成的人皮和肉沫。
一瞬间,恶心感直涌心头。
“这又不是月饼,怎么吃啊?”他退后了一步,摆了摆手道。
然后便看见眼前的女孩突然就不动了,女孩黑漆漆的眸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月饼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还记得,那个夜晚,她坐在暖融融的火炉旁边烤着火,小心翼翼地看着手中完整的月饼。
和小胖墩,和胖母一块。
吃着月饼,赏着月。
多开心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月饼突然就碎掉了,月亮也不在了。
她缩在那个昏暗的角落,对着一边的打骂声无动于衷,远处的月光啊,也消散了。
留下的只是手里紧紧拽着的,月饼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