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陪夜

待曹姨娘出去了，段嬷嬷道：“这曹姨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套鎏金点翠头面和一支金丝凤钗就想王妃替她打算，就这点东西连玩意儿都算不上，还敢说为王妃润色妆裹。”我莞尔一笑，道：“嬷嬷别和她一般见识，到底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我也只能尽自己所能，保全他们，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说话间，小丫头已经将白姨娘三人引了进来，向我行礼。白姨娘说不上容貌极好，但真真是像玉一样的人，只见她屈膝行礼道：“妾身给大小姐请安道贺。”我忙起身扶起，道：“说过多少次了，姨娘莫要如此，您是我的这长辈呢，快，这边坐。”便引着白姨娘在窗下的榻上坐下，我那二妹妹亦如她姨娘，斯文得很，却不懦弱，此刻与我行礼道：“给大姐姐贺喜，愿大姐姐和姐夫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我打趣道：“璟娆可是越来越不像话的，姑娘家家的怎么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电话随口拈来，真真是大姑娘了，不害臊啊，哈哈！”璟娆小脸微红，道：“大姐姐如今倒是越来越狭隘了，明明是祝福你的话，偏偏要来打趣我。”一时又是哄堂大笑，我看像白姨娘身边站着的贺靖轩，他是我们贺府唯一的男丁，虽然是庶出，但大家都欢喜得很，如今已经八岁，我像他招手，道：“轩哥儿，今日来姐姐这里是干嘛来了？”轩哥儿见我同他说话，立马眉开眼笑，道：“自然是来给大姐姐送礼来啦，诺，这是我抄的《老子》，送给大姐姐，大姐姐可不要嫌弃哦，我可是花了好些功夫呢。”说着，双手送上一本黄面《道德经》，我翻开看了看，字倒是写得好，只是略显稚嫩，我道：“我就说我家轩哥儿定不会送那些黄白之物，很好，姐姐很是喜欢，多谢轩哥儿了。”白姨娘笑道：“他的字是大小姐手把手教的，我想他这字也还拿得出手了。”我道：“自然，那姨娘可会送什么给我添妆，姨娘可不能赖啊！”白姨娘道：“妾身哪能藏着掖着呢！只是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我入府前，我母亲给我一对如意吉祥纹的青玉镯子，如今只好借花献佛了，还望大小姐莫要嫌弃了。”言罢，送上一只锦盒，里面装着一对镯子，成色倒是不错，又像是老物件，我忙接了，道：“哪里哪里，这可是姨娘的嫁妆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姨娘。”白姨娘笑了笑，转头对璟娆道：“你给你大姐姐的添妆礼呢？”璟娆奉上一轴画卷，道：“这是妹妹自己的涂鸦，愿大姐姐和这图上牡丹一样，常开不谢，与姐夫并蒂永和。”我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幅并蒂牡丹图，画得很是不错，十分逼真，我道：“谢谢二妹妹了，二妹妹的画越来越好了。”璟娆摇头称不敢当，白姨娘见礼都送了，便道：“想来大小姐这里肯定还有很多事要打点，如此我们便先退下了。”我点头道：“确实还有点事，现在都还有点手忙脚乱，璟娆，晚上来陪我，咱姐俩好好说说话。”璟娆答应着，便和白姨娘轩哥儿一同退了出去。

入夜时分，璟娆应邀而来，待我洗漱完，便一起躺在拔步床上，只留香椿一人伺候。璟娆挽着我的手臂，道：“好快，姐姐明日便要出门子了，往后想同姐姐还和以前一样，便不能够了。”我搂了搂她，轻声道：“傻妹妹，咱做姑娘的总有一天要出门子，难不成在家做老姑娘不成，等我出了门子，往下便是你和璟婷了，你可有意中人？”璟娆娇羞一笑，忙打哈哈转移话题，道：“等我们往后都出门子了，家里便只剩轩哥儿一个小人儿了，哎！”我道：“是啊，轩哥儿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可要好好看着，没得被那起子人带坏，以后你和你姨娘多往母亲院子里去，这样便能尽量避开了，往后，家里就靠你们了。”璟娆呼了一声大姐姐，道：“大姐姐安心出门子，安心在王府过日子，家里多少还有母亲，再不然，还有我呢，倒是大姐姐，在王府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我答应着，道：“睡吧，明日我还有得忙呢！”当下便都不再说话，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