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弱小也没关系，绝对要拯救坚信着我的你——题记

  「嗒…」

  「嗒…」

  指针转动的声音和窗外雨水洒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是静谧空间中唯一的声响。

  那真是相当悠远的记忆啊——可是为什么恍惚中感觉就闪现在昨日呢？

  杀老师按照律说的做了，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仍然做了，这是对于学生的信任，更是出于对律的着想。

  已经昏迷了差不多半个月了，但是好像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就像一幅水彩画，要染上其他颜色不过是转眼间。

  营无力地垂着头，被子弹穿透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虽然对于受过触手训练的他来说并不算很疼，可是总有哪里在刺痛着。

  「堀部君，身体如何。」

  栗色头发的男人走进来，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异色双瞳看着无动于衷的营。

  他是希望之峰的副院长，传说中的人工希望。无可奈何时，防卫省拜托他将营从空间中带出来，他并非自己下手，而是使用了已故的天才程序员留下的人格。同时，他也对营和律的才能感兴趣。

  营甚至没有转动眼珠看他一眼，对他来说，世界只剩下美好与悲伤交织的回忆和那颗躁动的心脏。

  男人皱了皱眉，身体微微倾斜，语气中透着满满的遗憾：「对于自律思考固定炮台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懒得搭理男人，更不想让男人搭理他，异色眼瞳底下的半真半假显而易见。

  「叫杀老师过来。」半晌，他才张开干燥的嘴，吐出沙哑却坚定的话语。

  男人无奈，总不能硬逼，于是点了头，带着失望关上房门。

  …啊啊，世界又安静下来了。

  这可怕的静谧却让营无比安心，说不上来的安心，安心中又感觉到熟悉。他想起来了，是律陪着自己在安静的夜制作机器的感觉。

  一种她还在身边的自我安慰。

  细小的声音在寂静中非常容易察觉，那是门轻轻关闭时与门框碰撞发出的声音，但有人却能将其的声响缩小到极致，想必此人定是相当温柔吧。

  某种东西滑动在地板上的声音又十分粘稠，甚至恶心。

  对于营来说，却相当熟悉。

  「小营……」乔装打扮、却始终不像一个人的杀老师依旧保持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容，但是豆子般小的眼睛，却可见担心地眯起来。

  营动了动肩膀，是颤动。

  缺乏运动让他的身体关节变得僵硬，所以颤动时可感受到酸痛，但是谁知道少年有没有把这微乎其微的疼痛放在心上，放在脑海里，放在感官里。

  「她信任我……」

  只有对待真心对他的杀老师，营才愿意敞开心扉。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实在太糟糕了……」

  杀老师默默听着那带着哭腔的话语，是坚定又倔强无比的少年所发出的，一边伸出触手贴心倒水，一边沉思着。

  「我太弱小了……也太没用了！」这是不清楚的一句话，因为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什么都做不了……她为了我做那么多！我却连回答都搞不清楚！」

  事实上，他究竟喜欢律吗？答案是当然的。

  营对律的好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是迟钝、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才会对律邀请自己这件事感到欢喜。

  但他性格就是这样，总是会不小心就出言不逊。

  营现在恨死自己了，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意识就是喜欢，这样就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我该怎么办，我这么弱小…什么都做不了……」

  他接过杀老师递来的热水，捏着纸杯，像是挣扎，挣扎于悲惨的现状，也像悲鸣，悲鸣弱小与凄凉。

  杀老师始终默默无言，在营什么都说不出时，才冷不丁开口：「小营，你对小律，是喜欢吗？」

  营颤抖着，但是一个劲点头。

  「小律她一定坚信着你，不，她希望你，会去拯救她。」

  「…为…什么她会奢望弱小的我……」

  「因为她坚信着你，她直至最后一刻都想着你，我认为，她给你看那些的意义不仅是让你回想起，更是一种求救…」

  对啊…！在那黑暗的荒芜之地中，律对自己说的话还依旧清晰。

  然而自己做得到吗？连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都无法判断的自己，值得被她信任吗？他已经辜负了这份期待一次。

  颤动的眼珠，眼底的情感，尽收眼底。

  杀老师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无需担心自己不可以，你并非孤身一人，更并非弱小之人。」

  「你很强，小营，最起码律认为你很强，同时也觉得你如花儿般温柔。」

  营霍然抬起头对上杀老师的眼睛。

  他想要拯救律吗？绝对的，他想要拯救坚信着自己的少女，无辜的少女，真实的少女。

  更多的，是因为他喜欢着律，喜欢着少女并不虚幻的笑容。

  自己弱小怎么办？

  ……………

  沉寂的时间，营默默低下头思考。

  除去杀老师，整个E班在防卫省面前根本就不是事儿，要怎么办才好？

  一种信念、或者说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腾起来。

  ——弱小的没关系吧，因为我喜欢律，律信任我，所以竭尽全力，用尽绵薄之力，也要拯救律。

  并非想，而是要。

  少年的脑袋已经枯竭了似的，这个发自心底的想法虽然可笑，但是是他最渴望的。

  「…杀老师。」

  「我要，尽全力，拯救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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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忘记发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