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上篇）.

  律。

  是E班的大家所赐予我的名字。

  比自律思考固定炮台更好记住，而且照大家说这个名字很可爱；但对于我开始意义非凡，这是象征着我拥有了感情的名字。

  我很喜欢也很珍惜这个名字，只可惜…我终究失去了它。

  一切祸端的开始，是那个看似平静的早晨——

  「呐呐，小律觉不觉得小营长得挺帅气的啊？」

  仓桥同学突然跑过来问我。

  「嗯！我也觉得！」随便的答应了一声，我看向了刚刚回归E班不久营君。

  虽然我是最早认识营君的一个，但绝不是最了解他的一个，就连看都没看过他几眼，就算是有，也是被动的情况下才看的，就像今天一样。

  不过那孩子的确挺帅气的，虽然不算高也不算强壮，至少长得还行，与业君不同的帅气，怎么说呢…可爱，就是那种『正太』类型的。

  那双鎏金色的眼睛真好看啊，闪闪发光的……

  啊！不对不对！我连忙甩了甩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怎么能一直盯着人家看呢！律！这是很失礼的行为啊！会被讨厌的吧！

  其实也不对，因为我不知道在这之前营君是否讨厌我，如果讨厌我，那就是会被更讨厌才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啊…明明已经拥有感情了来着……

  但是我深深的明白，即使拥有感情，也不过是一个机器罢了、无论再怎么高级，也不过只是个机器罢了呢。

  而且拥有感情跟对方是否讨厌你有何关系呢？如果有了感情所有人都能喜欢你，那么全社会岂不是要彻底改变？这么一说起来，怎么又感觉我的感情似乎可有可无了呢……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或多或少的暗了一点。

  「小律，怎么啦？看起来很低落哦。」仓桥同学真是个温柔的人呐，看到我不对劲马上就来问候我了。

  「没什么哦！仓桥同学！」我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说，其实真的没什么，这些事从一开始我就在想了，想也想习惯了，久而久之就麻痹了，变得无所谓了，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伤感。

  「那就好！话说…小律刚刚为什么在看小营呢～？是因为喜欢他吗？！」

  「不是哦～」我摇了摇头，再次看了营君一眼。

  诶呀？！

  视线…不小心对上了。

  我连忙将视线移开，再次看着仓桥同学。

  虽然这样，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偷偷看了营君一眼。呜哇！为什么还在盯着我啊？！诶？！难道说，之前盯着他看这件事被发现了吗？！

  唔…那怎么办呢，理所应当的要去道歉吧？

  这么想着的我，对着营君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开口道歉道：「抱歉哦，营君，刚刚这么失礼。」

  但他那种疑惑的表情是怎么了吗？他显得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地说：「刚刚怎么了？」

  咦？他…没发现吗？那么他到底为什么盯着我看呐？

  我一边摇头说着没什么，一边如此想到。

  所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没事盯着我看呢？我有什么怪怪的地方吗？

  ……为了保持我跟大家友好的感情，必须要找机会问一下营君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呢。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问问他吧？

  嘛…今天大概是不行了，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唔…多留意一下他，找个时间问问吧，或者只要多观察，就能分析出原因了吧，虽然几率不高，10%罢了。

  ……………………

  啊啊，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为什么营君老是跟别人待在一起啊？完全没有机会呢。

  不不不，全班上下团结友爱是好事情，我怎么能抱怨呢？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放学后营君也一定要跟业君一起去哪里吧。

  虽然也不是说不能潜入他的手机里，但是营君以前曾经警告过我：不要随便进我的手机。

  所以这么干有很大几率会被讨厌，只是因为想问问某些事情而潜入别人的手机从一开始就听起来有些奇怪。

  不过其实也不是必须要今天，我的记忆力完全可以永远记住这件事情，所以往后再问也没关系，抓紧一个好时机吧。

  ………多观察观察营君，找到日常行动规律趁机问？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嘛，为了和大家友好相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于是，未来的几天、几周，甚至几月，我都在观察着营君，寻找何时的问候时机。

  但是…很遗憾，我跟他完全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营君平常一般都是待在座位上组装从家里带来的未完成品，我无法打扰，再说每次都有很多人围上去。

  暗杀的时候跟寺坂同学他们一起行动，偶尔独自行动但是我也不愿意打扰专心致志的他，而且这种时候我也应该有事要做。

  平时放学并不是很晚走，留下来跟同学再说两句吧，就会离开。放学的路上我也不能确定有没有人，虽然也会知道大概是业君还是寺坂同学他们。

  ——总而言之，我并没有问出那句话。

  但是，我却，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很不可思议吧？只是短短那么久就被吸引住了，但是，我的确喜欢上了营君。喜欢上了他那金色的眼睛，我从里面看到了无尽的感情，尽管从外看是有点蒙蒙的，但我比任何人都能更清楚的感应出每个感情。

  我也喜欢上了他的身影，走路，站起来，坐下，上课，吃饭，组装，暗杀，运动时的每一个身影………

  还有脸上时不时出现的表情，哭丧脸，惊讶的表情，还有我最最喜欢的他的笑容。

  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我也不清楚啊，听别人说，喜欢总是不知不觉的，也许是在某个瞬间，或者，如此一直观看他的我渐渐被他吸引了吧。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现我喜欢他，一开始喜欢上营君的时候并不知道那种感情名为喜欢，后来茅野同学跟我说了说她对渚同学的感情，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是喜欢啊。

  但是，这其实算好事，也不算好事。

  『是好事吗，我不觉得。』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喜欢人，是机器的禁忌吧。

  机器没有感情，即使像我一样拥有感情，也绝对不会被喜欢，就算被喜欢，又能怎么样？无法触碰彼此，无法触碰心爱之人，即使相爱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啊，机器爱上人类，是禁忌，是令拥有感情的机器绝望的事实。

  包括我。

  在意识到喜欢营君的时候，之前的忧虑，被讨厌的忧虑，只是个机器罢了的自卑情绪，一下子占据脑海。

  我一直在不断思考，不断计算，思考着怎样能让营君喜欢上我，或者…怎样能放弃营君。应该都挺容易的，对我来说。

  啊啊…该怎么办呢，渴望的是让他喜欢上我，现实的是放弃他，怎么办好啊？两种都试试？

  ……的确是比较保险的方案，可以先试试与他相处培养感情，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放弃，之后自己在慢慢把对他的感情磨灭就好了吧。

  但是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愿意让他跟我相处一段日子的契机，一个一旦完成了便可以马上变得一如既往的契机。

  什么好呢……对了，上次宇宙旅行回来后我不仅得到了更多感情，也掌握了更高级的技术，评测后，那可是可以创造另一个空间的技术，一个虚拟空间，非常不可思议，却真的能实现。

  我并未告诉任何人，害怕因此我会被人利用，被我的『父母』回收利用。

  不过嘛……营君，应该没关系。虽然这么说不太妥当，但我并不认为营君会考虑那么多，只要把他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东西上面就好……

  所以，就决定虚拟空间吧！让营君负责制作连接的仪器就可以了吧！嗯嗯！完美！

  嘛啊…其实我是有参杂私心在内的，因为啊…如果，如果营君后来也喜欢了我的话，完成仪器后，他就可以连接到我制作的虚拟空间来，如果成功了，如果成功了，这么一来，我与他岂不是能触碰了吗！

  这么一来，我的担心、忧虑、自卑，似乎都解决了，真是太好了啊！！这就是所谓的中国古句，「一石二鸟之计也」对吧？

  『傻得可怜。』

  真棒呐！想想都挺兴奋的！…真希望，真希望…希望能够成功……

  突然记起，只不过是希望罢了。

  毕竟，成功的几率并不是百分百，太过兴奋，我差点忘了这一点。

  啊啊……希望，希望能成功吧……

  但是我需要做大量的工作，得先把虚拟空间做好一部分，这样跟营君相处的机会会多一点，也要告诉杀老师，这样的话杀老师就会暗中帮忙，加快进度，不然仅凭一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完？没做完就毕业了吧。还有要计算出仪器的设计图，一定要精简，简单易懂，不输杀老师的教程。

  这些事足以麻痹我了，让我可以暂时不用那么担心、没时间担心自身的不利条件。

  只要一切顺利，就能彻底打破次元壁，我也能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心爱之人的抚摸，以及得到更多情感，也许…从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吧？

  虽然班里的大家都把我当作同学看，但他们未必把我当作人看啊，只要这一切顺利，就能与大家的关系更进一步…啊，还有这一招啊，就算营君不喜欢我，只要虚拟空间做好了，与大家的关系就能更好…也是件好事。

  ………『人』吗……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着手开始制作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中国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计算之后的所有方案都是保险的，不会减少好感度，反而会有增加，就算失败，却也增进了关系，至少能成为朋友。

  嗯嗯，就是这样了！

  怀抱着这种想法的我开始制作一个虚拟的二次元空间，无数的数据和计算在脑部数据库里闪过，却是日常的事情，当初作为『自律思考固定炮台』的时候可是连续两三天都要经历这么复杂繁琐的计算呢……虽然其实现在比较麻烦。

  眼珠不断转动，扫过一组又一组数据，数据散发的淡淡绿色的荧光充斥在我的眼睛里。

  为了营君，为了爱，为了能成为一个『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以我的计算，只要制造事故，在危机情况下救下他们就好了，你果然很弱，律。』

  闭嘴。

  无视掉说话的那人，继续一头埋进数据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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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贴吧好久之后才突然想起这边还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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