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您乘坐的开往韩国首
尔的航班开始检票……”
机场,周围不过是免税店和机场专有的银灰色座椅,一切都熟悉得刚好。
留念又怎么样,离开已然是盖棺定论的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追来,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现在,只能逃避。
鹿晗说带我去韩国,顾璃连各种手续都通通给我们办好了,是半年的学业签证,这实在令我想不到,难道她许久以前就已经预料到我们要出逃了?
而鹿晗说反正以后他父亲也会让他去留学,手续也都齐全,鹿晗和我都上过韩语速成班,去那边上个学不是问题。只是这话,他是苦笑着说的,我能从他的低垂的眉眼间看出那些许的失落。
去韩国,我知道这只是“能躲一会是一会”的措施,对于并不理想的未来,迷茫无措成了我唯一能做的。
鹿晗“走吧。”
鹿晗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拉住我的手腕,我缄默,看着那片我以为自己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天空,思绪万千。
我“走吧。”
垂首,我三缄其口,惜字如金。
我的一切都变得了无意义。
此前无前,此后无后。
我“12排B座,就是这吧。”
我在飞机上找位子,暂时抛下其他的思绪。
我“你好,让我们过一下好吗?”
我对我身边的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生启唇,却显得有些木讷。
这个男生和我差不多大,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分外清隽。
记得曹雪芹写贾宝玉--“眉如墨画,面如桃辩,目如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时而有情。”大抵便是如此。
分明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古井无波的眸子,却异常勾人。
我晃晃脑袋,现在自己的处境哪里有空想这么多,饱暖思淫欲,以后怕是饱暖都成了问题。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挪开了一点位置,我和鹿晗走了进去。
在座椅上坐下,他依旧显得生人勿近,我便也无从搭话,自己闭目养神。
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后,我平复了
心情,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鹿晗……你知道Mr.K到底是谁吗?”
为什么……找我?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蓦地,我明显感觉到我旁边的人明显抖动了一下,可不是鹿晗,是那
个清秀的男生。
我转过头看看他,他张张嘴,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鹿晗“Mr.K吗?听说连鹿氏都要让他 三分,可是从来人不露面,在大家眼里也是传说般的人物罢了。不过,为什么会和你有联系,你怎么会惹到他呢?”
鹿晗焦急皱眉,而我发现请秀的男生,则一直在认真聆听,只是紧紧抿着唇,赛雪欺霜。
边伯贤“你们……认识Mr.K?”
清秀男生突兀地开嗓,他的声音很请澈,让我的心里莫名清亮起来。
我“算是吧,怎么了?”
我回答,有些诧异,却依旧没有将我现在的处境全盘托出,像他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实在无从分辨善恶。
边伯贤“我……在找他,你们,在逃?”
清秀男生眼里终于透出一丝微微的光,瞳孔间似有耿耿星河。
他听了我们的对话倒也猜出我想要隐瞒的那些,我无言,想必他草草带过的寻找Mr.K的原因也是不会愿意告诉我。
“尊敬的旅客,您已到达目的地, 请拿好您的随身物品……”不过一两个小时便已然到了目的地,我一下飞机就立马呼吸了一口来自首尔的陌生空气,我有点晕机,胃里翻江倒海,恶心得厉害。
我方才缓过劲来,准备和鹿晗,请秀男生一起去拿行李,脑海里偏偏便划过了吴世勋雨天时莫名有些欠扁的一句话,然后就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鹿晗,那以后我们住哪啊?”
鹿晗“宿舍。”
鹿晗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我“那假期呢?”
最近的事情都是鹿晗在安排,我也有些过意不去,也想了解了解现状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鹿晗应道,条理清晰:
鹿晗“太匆忙没有时间定那么多,我父亲原先就给我办过手续,这个学期我先去上学,打打闲工,加上从家里带出来的钱财应当是够假期找间偏僻租房的。”
我自告奋勇,只是话说出来却莫名带了些失落的意味:
我“我可以打全工,我没有手续上学啊。”
鹿晗“顾璃都安排好了,你的入学手续,我也奇怪,如果连这些都安排好定是早早就预料到我们的现状了的。”
鹿晗垂眼,眉头紧锁。
边伯贤“住我家吧。 ”
清秀男生轻声言语,几个字轻飘飘地消散在空气里,却令我咋舌。
我“啊? ”
我意外,我们分明并不熟悉啊。
边伯贤“Mr. K。 ”
边伯贤吐出了这个名字,言语间似是咬紧了牙:
边伯贤“我要了解他。”
虽然是陌生人,但与Mr.K有关我觉得有必要铤而走险,况且有免费的房子住于我们而言已经是大幸了。
我“哦, 那谢谢了,我叫宋雪霏,可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我突然想起还没问人家名字呢。
边伯贤“边伯贤。”
他说道,语气不冷不热,让人感到了距离感。
不过,边伯贤,伯贤,拨你心弦。
真是个好名字,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样的故事呢?
跟着边伯贤的脚步,经过大巴的长途跋涉,竟然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荒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孤独的屹立在那里。
边伯贤斜睨一眼有些有些讶异模样的我,似是鄙夷,和刚刚不同,这次他真的是冷冷道:
边伯贤“如果受不了,你们可以滚回你们有钱人的世界里 ”
对啊,现在我们不是少爷小姐,哪里来的有钱人,我们是逃亡者,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还好,里面却是十分干净整洁,估计房间的主人也绝不是邀遢的人。
只是奇怪的是,整个房子竟只住着伯贤一个人,除了新来的我们,再无别人,安静得令人匪夷所思。
整顿好后,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很累,也不顾环境原因便很快阖眼睡熟。只是命运的钥匙才堪堪开始转动,大门还未开启,我的前方依旧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