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接起电话,沈茗印问他,有没有感觉到耳边有人在对他吹气?
朴灿烈“没……没有……”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凉水一样淌过:
沈茗印“那好,你现在千万不能睡着,打足精神,拿好你的镜子,要是感觉到耳边有人对你吹气,你就把镜子照向那个方向。”
朴灿烈顿时慌了,顾不得被子外面有危险,伸出手把手机盖在耳边,声音都拔高几个调:
朴灿烈“你不是说没什么危险的吗?”
沈茗印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回答得理直气壮:
沈茗印“我不那么说,你今晚敢住进去吗?你就照我说的做,要不然我怕你明天都出不了这房子。”
她的这句话当真把朴灿烈说怕了,冷汗瞬间就流了一后背。他的声音都有点抖了:
朴灿烈“要不你们进来吧,给我壮壮胆。”
沈茗印意味不明地笑道:
沈茗印“如果我来了,你今晚能躲过去,以后我总会有不在的时候,你早晚得熬这么一次。”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放下电话,朴灿烈真的生无可恋了。
人一紧张就容易草木皆兵,他躺在床上,不只感觉耳边,还感觉浑身上下都跟有人向我吹气似的。他拿着镜子胡乱地照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慢慢挨,朴灿烈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其实,可怕的并不是发生了什么,有时候反而是你知道它会发生却一直还没发生。俗话说,暴风雨前的宁静比暴风雨还可怕,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朴灿烈想摁亮手机,但又不敢,他怕手机一点亮了,照见房间的某个角落站着什么东西,那简直太吓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前的那种紧张感渐渐平静了下来。
因为视力受限,其他感官仿佛都敏感了起来。他开始能细心地感觉耳边是否有空气流动。
又过了很久,朴灿烈似乎感觉到真的有人在他的左耳边吹气。他不敢侧头看,只能尽力把眼睛斜过去。可是这样做都是徒劳的,什么也看不见。
左耳的风连续不断,柔柔的,凉凉的,如泣如诉。
朴灿烈慌极了,顾不了那么多,手里紧紧抓着镜子往左耳猛地照了过去。身体这么一动,感官的注意就移动到了控制肢体的运动上面,所以照完之后,他再感觉,好像那种吹气的感觉真的消失了。
坦白讲,朴灿烈至今都怀疑那只是他当时的心理作用,但在这之后,他的的确确再也没感觉到耳边有那种空气流动。
这时,只看见床头红线上的铜钱动了,一个接一个,像接力似的,很快房间里的铜钱全都晃动起来了。
朴灿烈没敢动作,约莫过了半刻钟,铜钱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从床头数起的第一枚铜钱开始,沿着红线往门外滑去。
沈茗印的声音从门外传开:
沈茗印“朴灿烈,起床啦!”
朴灿烈像是刑满释放的犯人,猛地掀开被子冲向外面。
客厅的灯已经开了,他看见那些铜钱全部举到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大门把手上,大门也没有锁,只是掩住。
他正要就着门把手开门,门背后沈茗印的声音懒懒的传进来:
沈茗印“你可别乱碰。”
朴灿烈急忙把伸了一半的手缩回去,生怕慢了几秒手就没了。
掩住的大门的缝隙里伸出一截皓腕,手上还捏着一张黄底黑墨的符纸,利润地贴到铜钱上,只听见门后面传开沈茗印低低絮絮的声音,听不清在念些什么,然后符纸一下就燃成灰烬。
门被她推开了,沈茗印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只铁质的镯子,身后是姜南熙和……都暻秀?!
姜南熙一个箭步跨进来,抓住朴灿烈的手臂,上下打量,眼里满是担忧。
姜南熙“你没事吧?”
朴灿烈摇摇头。
沈茗印跟在姜南熙身后进来,揶揄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都暻秀紧随其后,还顺手带上了门。
未等朴灿烈发问,都暻秀就开口了:
都暻秀“我信你。”
见朴灿烈一头雾水,都暻秀补充道:
都暻秀“你是真的看到了那些恐怖场景,我信你。”
都暻秀回忆起自己前几天看到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冷战。
洗衣机滚筒里的衣服滚着滚着变成了残肢断臂;打开冰箱,原本鸡蛋槽上放着的鸡蛋变成了血淋淋的眼珠……
画面要多惊悚有多惊悚,不怪人朴灿烈低音炮吼高音了。
沈茗印查看他的镜子。朴灿烈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裂了。
用块红布擦了半天,沈茗印坏心眼地吓他:
沈茗印“看见是什么样的东西了吗?”
朴灿烈“我还敢看?我现在还能说得出话来就不错了!”
沈茗印听他说没看见,摇摇头说:
沈茗印“可惜了。”
朴灿烈被她整得头皮发麻,弱弱地问道:
朴灿烈“那我现在安全了吗?”
沈茗印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这下朴灿烈跟得到赦免了似的,长长地舒了口气。
据沈茗印后来所说,房子空着的时候有不干净的东西住进来了。长久和阴物住在一起,身上染了阴气,以至于噩梦连连。
沈茗印“你们看到的恐怖场景都是幻觉,脸上的黑气遮住了眼,看到的东西就出岔了。”
沈茗印“而那只鬼应该是缠上了朴灿烈。不过前几天我让你戴的那条菩萨血镇住了,它就转而缠住了都暻秀。所以我断定那只鬼就藏在你们房间。”
所以,她把菩萨血给都暻秀戴着,那只鬼又缠回了朴灿烈。
朴灿烈“为什么不干脆就让都暻秀来?他胆子更大些啊。”
沈茗印“我绕屋子查看的时候,谁让你欺负姜妮子的?”
沈茗印打断“别狡辩,她眼睛都红了。”
朴灿烈看了一眼姜南熙,欲言又止。姜南熙拉拉沈茗印的手臂让她放过朴灿烈。
沈茗印眨了眨眼继续说。
她让朴灿烈在最阴的午夜住在这个房子里,先用镜子镇住自己的魂,防止自己的魂被引出去,然后等到那个东西等不及的时候用镜子照它。
镜子自古就是用来辟邪的,现在很多人家还保留着在窗户上对外悬挂镜子的习惯。
用个容易理解的话说,就是朴灿烈当晚用那个镜子把那个东西反伤了。而那只鬼只能沿着沈茗印牵好的路逃跑,而沈茗印就在路的尽头等着它……
一晚上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困意就涌了上来。大家也没有再细细思索,匆匆互道晚安。
只是这晚神奇的经历,让第一次真切接触妖鬼蛇神的朴灿烈都暻秀二人,依旧噩梦连连。
……
晨光微熹,身侧的姜南熙还在酣然大睡。沈茗印掀开被子,披上外套。
她走进电梯,按了顶层。楼顶的风有些大,她眯了眯眼。
确认四周无人后,她掏出了那只铁质镯子。
沈茗印“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