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沉重的指挥棒

新的学期又开始了，沉寂的一个暑假的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

学校的头等大事，便是集中精力筹划月底举行的全市中学生运动会，对于学校来说，这可是衡量一个学校综合能力的头等大事。原先教育局狠抓教学质量，首先看学生各科目成绩，如今却发生实质性的变化，体育成绩纳入了考核首要科目，列在语文数学的前面。因此，作为柔和综合科目的运动会就变得尤为重要。学校不论是领导还是老师，都不敢马虎。

校长站在办公室外楼道里，望着操场上刻苦训练的学生，诚切的期望堆满了双眼。篮球场里的学生正在为一个动作的规范和标准而繁复训练，老师在训练的队伍里和学生打成了一片；足球场正在进行射门的训练，老师一旁督战，足球员人人一个足球，正在进行反复训练，有几个为了提高腿部的力量，正在进行体能训练。篮球场旁边的观礼台上坐着一对练习吹号的女生，前面的绿茵场里站着的正在练习军乐鼓。不知道怎么回事，练习军乐的这一队学生乱糟糟的。

似乎还在大声理论，不知何故。

篮球场旁空地一直排练的军乐队成员多为女生，都是懵懵懂懂、情窦初开的年纪，看到手拿相机的阿亮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大帅哥，激动的小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手里拿的指挥棒啊军号什么的，便立马成了累赘一样，跑过去要阿亮给他们拍照。

跟着阿亮一块过来的阿文被两个女孩子左右夹持着，摆个poos拍一张，换个角度来一张，嘟个嘴闪一张，挤个眼闪一张。终于，两个小女孩由于拍照位置的问题而推搡起来，进而拉拉扯扯。一旁排练的队员也围上来一探究竟。阿文只得缩着脖子抱着脑袋从万军围困的人堆里钻出来，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小茵老师嗨嗨嗨，怎么啦怎么啦，赶快散开，赶快散开！

小茵老师一边喊一边朝簇拥在一起的学生疾步走过去。

小茵老师同学们，同学们，安静啦安静啦，不要闹了

疾步走到学生外围的小茵老师嗓子都喊冒火了，可还是无济于事——学生吵闹的声音太大了。二十几个人男女学生拥挤在一块，和群殴打架就差一步之遥，小茵老师的柔弱之声俨然成了井底蛙声。

好多队员围在一起，对困在中间的学生指手画脚，小茵老师想中间的学生肯定是受到了攻击，于是心一横就从外围攻入内部。

“围攻”停止了。校医赶到了现场，受伤的学生校医无法处理，只能送往医院。

这一幕被校长看到了，广播通知小茵老师去办公室。

今天天气不错，校长没有呆在办公室里。小茵老师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校长听闻脚步声徐徐而来，便回头一望，没想竟吓得一跳，本来就丰富的表情随机又变出了好几个花样。

硕大的鼻子因为受伤而变得愈发丰满，白皙的鼻头成了紫色的李子！额头上也添了几坨青斑。

校长哟哟哟，怎么把你给弄成这样了！！！？？？

校长我是教你当军乐队的指导老师，又不是拳击队的教练，咋弄的鼻青脸肿啊

小茵老师像个犯错的孩子，扭扭捏捏有难为情。

小茵老师校长，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般情形。那些孩子太调皮了，团扭在一块儿，我站在外面怎么喊都无济于事，只好挤到中间，结果就这样了。

校长看了看小茵老师，没有在说话

校长伤不影响工作吧！要是不行就休几天假吧

小茵老师校长，就皮外伤，不碍事的，我还可以工作的。

校长看了看小茵老师，叹口气，又望望操场上散漫无绪的军乐队学生，仰天长叹

校长现在距离全市运动会开幕还有几天了？

小茵老师一个礼拜

小茵老师似乎记得很清楚，四个字宛如钢牙凿刻而成，未想脸部肌肉用力过大，惊动了伤口。

疼的龇牙咧嘴，慌忙用手去抚。

校长看在眼里，却也没什么办法

校长三天之内要是培养不出来一个合格的军乐队指挥，你就不要在干了，我就让小欧老师接替你！

军乐队指挥也是女生，在刚才的“冲突”里胳膊骨折，无法舞枪了。

这时，小茵老师眼睛余光扫见了奇特的一幕：一个羽毛球架在了篮球架上，一个不断飞舞起来的羽毛拍将它打了下来。小茵老师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班上的小水同学！天哪！简直是救命稻草啊！顾不得脸部疼痛，连忙给校长铿锵应诺：

小茵老师我向校长保证，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军乐队指挥了！

校长很惊诧，直勾勾望着小茵老师，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校长你没事吧！

校长这一举动把小茵老师给逗乐了。

小茵老师我保证！一周之内把她培养好，绝对不负众望！让全校学生眼前一亮！

校长好！那就好，我信你一回。不过每天得向我汇报训练情况。

小茵老师好的好的，谢谢校长信任！

小茵老师说着咚咚快步走下楼。

小水用球拍击打架在篮板上的羽毛球，没费多大功夫，九江羽毛球给打下来了，小茵老师宛如灵光乍现，似在绝境之中看到了希望。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真的是太激动又高兴，一时都忘了脸上的伤痛。

咦！小水呢？刚才还在这的，怎么一转眼不见了？小茵老师一边搜寻一边思忖，不光小水看不见人，就连她的那几个死党也没个影儿。我想，小水此刻正和她们一块儿休息呢。小茵老师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看着操场上姿态慢悠悠、神情又懒散的练习鼓乐的学生让她又突然着急起来：距离全市运动会已经没几天了，就这么个水平，到时那不是出洋相嘛！

快步奔到休息区时，果然看到了小水她们！

小茵老师啊呀！我就说嘛，小水肯定在这里！果然就在这里！

小茵老师不得不说啊，我虽然到现在还没结婚，可是我年龄不大哦，带过的学生也有好几拨了，算算也有好几百人了，可是这好几百人里，小水可是最漂的一个！

小茵老师人长得怎么可爱，学习又是那么的好，真是让人喜欢，都恨不得当成自己的孩子。

小水已经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小茵老师来找她，肯定是有事求她的，所以态度很坦然，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

酷热天里唯一能让人心动又能提神的除了阿亮，就是雪糕了。

小水喜滋滋的舔舐着雪糕，瞅了瞅小茵老师，看了看周围几个死党，对小茵老师说：

小水小茵老师，有事就直说吧!

小水你来找我，肯定没有好事。

小水说着很俏皮地看了看小茵老师和在坐的几个死党。

即便是长辈之人，欲有事求助晚辈，往往都会态度和蔼，语言亲切。当然，老师求助学生也一样。

小茵老师哈呀，我就说嘛，小水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聪明的，果然是个机灵鬼。

小茵老师我考虑了好长时间，几乎把全校的女生都给筛了一遍，最后发现只有小水最适合做这个工作了，别的都不是很合适。

小茵老师说着抬头望望头顶翠绿的树叶。

学习军乐队缺个总指挥，只有小水才能代表学校胜任这个职务。

小水啊！让我当军乐队总指挥！天啊！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了，能来得及吗？那套动作那么复杂，十几天恐怕不行。

小水练了两天，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小茵老师哎呀！这动作再复杂，能有记英语单词复杂繁琐吗？再说了，小水那么聪明，就这点事，对我家小水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嘛！这总指挥的工作只能由女生去担任哦！

小茵老师你想啊，到时你穿着华丽的礼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动作娴熟的挥动着指挥棒，在两旁的学生和市民以及游客的衬托下，就是那夜里最亮的星，谁不想对着她许个愿呢？当父母的多么渴望自己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还有那些小青年，哪个见了不心动！做梦都想给娶回家呢！······

小茵老师絮絮叨叨般地说了大半天，小水都没听进去几句，说到最后时，小水猛然间豁然开朗，宛若冷水浇头，一个激灵，忽地站起来，挥舞着雪糕，酷热下雪糕水都甩到那几个死党脸上了。

小水小茵老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军乐队的总指挥我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赴汤蹈火，使出全身的力量，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

小茵老师好！······好！······

小茵老师一边拍手称赞，一遍激动地搂着小水欲要亲吻，鼻青脸肿的样子却给一时忘了，便只好作罢。小水心疼又关切地看着小茵老师狼狈的样子，

小水小茵老师，你脸上的伤碍事吧！很疼吧！

小茵老师没事没事，皮外伤，不碍事！

小茵老师你们先休息着，我去给校长汇报去。

小茵老师说完踩着轻盈的步子，哼着愉快的小曲儿，朝办公室走去。

阿霞小水，你没事吧！时间那么短，你干嘛要答应啊？

同学阿玲就是哦，时间太短了，天天练习，很辛苦的哦！

同学小美虽然我家小水学习向来很好，可练习这套动作得花费不少的时间呢，学习可能会受到影响的啊！

小水你们都不要说了，我接受军乐队总指挥不是说我有多喜欢，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引起阿亮学长的注意！到时我就是全市最靓的妞儿，那么多男生都会偷来欣慕的目光，我就不相信阿亮学长无动于衷！

大伙儿一听完，原来是这样啊！

小水也变得不能那么悠闲了，几口快速吃完雪糕，就挑来朝操场奔去！

她要去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