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家庄灭牛鬼蛇神

第十四章 王家庄灭牛鬼蛇神

离开那小伙子，范月华心中一会儿想笑，一会儿又想哭——一千多年前的自己、自己所处的时代，与现在是何其遥远啊！

　　范月华的脚步是轻快的。她不知道，张开源在给他心丹的时候，给她在那心丹上又加注了许多内力，所以，她好像越走越有精神。

　　到了王保家门前，她的心情紧张起来，她强自镇定一会儿，才伸手去敲门。

门一响，立刻跑出王保的女人来。

这女人四十来岁，穿的虽是好品牌好衣料，但好长时间没洗。头发乱纷纷的，可以看出有好长时间没梳了。她两眼红肿，也不知是熬夜熬的还是哭的。

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她有些惊讶，问：

“姑娘是过路吧？要水？要馍？”

　　“我又渴又饿，想讨些喝的吃的，再到府上歇歇脚”。

　　这女人听说“府上”，对这样的称呼有些奇怪，但并不加追究，只说：

“吃喝可以，但抱歉不能放你进门。”她指指门外墙上挂的一个面箩说，“我家有病人，正在忌门。”

　　范月华知道这是乡下人搞了迷信后的一个规矩——怕鬼怪随生人进门，所以门外挂了面箩儿，提醒生人注意。

　　“我会看病，让我进门吧！”

　　“你会看病？”女人有些惊讶地瞅着她，继而又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一下她，“砰”地推上门，进屋去了。

　　“她是以为我在骗吃喝”。范月华并不生气，复上前拍门。

　　那女人复出来，开门后见还是她，非常气愤，便回头喊： “丁儿，丁儿，拿块馍来，再端碗水！”

她想打发范月华走。

　　范月华笑道：

“大嫂，别撵我，我真的会看病。不信你就试试吧。”

　　但那女人坚决不信。怒道：

“你要吃便吃，要喝便喝，却来充什么胖子！”

　　“大嫂，你如不信，我这就算一卦。”说完伸开手指，在指节上乱点，“你家病人叫王保，今年四十三岁。头痛，心率不齐。去了三家医院，均无疗效。”

　　王保女人惊得半天合不拢嘴，两眼直勾勾盯着范月华，好一阵后，又喝骂起来：

“哪里来的奸丫头，打听了这么几句，便来行诈？快走！”

　　范月华刚才心中窃喜，以为这下可通了，不料这女人又变了脸，使她无计可施。她只好来个硬闯，手一推，就想闯进去。不料那女人、门一齐“嘟啷啷”跌到了院中，就像推开了一根麻杆似的。

　　别说王保女人，就连范月华也吃了一惊。她忙过去扶了王保女人，道歉说：

“大嫂快起，我太唐突了。真对不起。其实你别看我年龄小，可我家几辈人都通医术，更精通卦术，你家主人的病，我会很快治好的，请你允许我治疗。”

　　那女人半信半疑地爬起来。这时屋中又跑出七八个人，对着范月华横挑鼻子竖挑眼，议论纷纷。

忽有一个七旬老人走出人群，说：

“小丫头，如你能算出我的年龄名称，我作主让你看病。” 范月华认出他是卜老大，名彦强，便笑道：

“你们这么阻碍，误了时辰，可别怪我医术不高。好，不让你心服，你不会让步。 我就给你算一卦。你名叫卜彦强，人称卜老大，七十六岁，对吧？你家后院中埋着什么？你可要我算么？”

这后面的话是她贴着老者的耳旁说的，直惊得卜老大三魂出窍，冷汗直冒。他忙拨开众人，连呼“神仙，神仙，快进屋，快进屋！”

　　屋中床上躺着王保，他骨瘦如柴，气息微弱。他女人哭道：“医院转了三、四个，就是没结果，村里有女人犯鬼，说要王保给龙王立庙，否则命不过今夜子时。我们拜了龙王，还是没用。这龙王老爷呢，还是早年王保藏下来的，可见他老人家不会害我家吧？但这病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可怎么办呀，姑娘，姑奶奶，你就救救他吧！”

　　“怎么就不立庙呢？”范月华问。

　　“我家这么困难，哪有力量立庙？这要众人齐心才成的。”

　　范月华专心察看，见病人脖子上绕着团牛缰绳，勒得病人出不来气。而这绳子阳人们看不到的。于是她要来一把切菜刀，一只白猫，将那猫捉到后院连砍三刀，那猫即刻毙命。她提了血迹斑斑的菜刀进屋，朝病人脖子上就一刀，众人吓得齐声发喊，已是迟了。范月华把刀一丢，众人还没醒过神来，只听王保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众人看时，那脖子上并无伤痕。病，就这么好了！

　　“我这是怎么了？”

王保迷惑地问大家。

　　王保女人喜极而哭，向王保哭诉了一切。

　　众人纷纷称奇。一刀救命，闻所未闻。

　　范月华却面色凝重，她打断众人的兴致，说：

“大家别高兴得太早，快听我指挥做事，否则今晚要出人命。”

众人这时已惟她马首是瞻，无不听命，于是，大家紧张地行动起来……

晚上九点，家家已亮起电灯，只有王保家一片漆黑。范月华一手执那杀过猫的钢刀，一手提一杆擀面杖，在王保的病床前严阵以待。众人都龟缩地下，连气也不也出。

突然，一条黑影从大门闪入，直扑王保的病房。只见范月华抓起旁边一把筷子，顺手一抛，那黑影“哞”地一声长叫，逃了出去。范月花刚要追赶，突然一声风吼，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已窜进了门。范月华拿擀面杖一指，那东西顺势缠住面杖，直向范月华袭来。范月华右手钢刀顺杖往上一挥，以为又是一刀成功，谁知那东西凌空飘起，钢刀扑空。那东西下落，一下子扫中范月华右臂，她向前一扑，几乎撞在门槛上，紧接着，她骨碌一滚出了门外，在院中滚动不已。众人忙拉亮灯到院里去看，只见一条碗口粗的蛇死死缠在范月华身上，范月华则双手死死抓着蛇头，蛇人滚动，一时难以分解。有个大胆的青年人拾了范月华丢弃的刀想上前去砍蛇，可不知怎的，在靠近蛇时晕了过去，众人一声喊，跑得无影无踪。

　　过了一会，范月华渐渐不支，双手松了劲。那蛇头一甩，张口就朝范月华喉部咬去。

忽然一声喊，天上掉下一个人来，伸手一掌，那蛇顿时脑浆飞溅，一命呜呼！

　　那人原来是张开源，原来他在暗中护卫着范月华。他朝范月华和那晕倒的年青人吐一口气，那人立时醒转。但范月华仍在昏迷。

张开源从怀中掏出震龙来，问：

“震龙啊，你可知救她之法？”

　　震龙落地便长，有三尺来长。它迟疑一下，一爪从蛇肚中挖出蛇胆来递给张开源。只见这胆金光灿烂，泛着五色光华。开源拿了蛇胆，放入范月华口中，范月华大叫一声，立时醒起。张开源看时，她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

　　灯光下，二人相对良久，接着展颜一笑。

　　范月华忽然记起一事，忙唤过那瑟缩发抖的年青人，说： “快去唤回众人，还有一事要办。”

　　那青年浑身抖颤着去了。

　　范月华看着震龙，指着死蛇，说：

“这家伙也该你用餐了，这下可是真的。”

　　震龙忽啦一声，变得几十丈长，巨口一张，那蛇就整个地入肚了。

　　张开源对范月华说：

“好人做到底，你就帮村人再灭了牛鬼吧，我们村外等你。”说着伸手捉了震龙，腾空而去。

　　一会儿众人来到，范月华开门，叫众人点起火把来。大家顺着血迹，一直追寻到王保等为龙王立的临时庙舍中。在范月华的解释下，众人壮了胆放起火来，将庙舍烧为一堆焦土。

“放心吧，乡亲们，总有一天，你们会盖起真正的龙王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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