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拍摄很顺利，拍的都是些舞蹈动作，羽生光原本以为需要他教她，谁知道她竟然会国标舞。

摄像机前……

“你们摆出古巴萨萨花步组合的动作，”温导说。

羽生光原本想要教段斯澜，没想到段斯澜直接摆出了那个动作，而且非常标准。

羽生光揽住她的腰，贴着她，也摆了同样的动作。

“Perfect！非常棒，段小姐，你是不是会拉丁舞？”温导惊喜地问。

“我学过国标舞，”段斯澜扯扯唇角，有些不自然地说。

“你简直完全符合《舞娘》的女主万千娆，这个角色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啊，看来替身是不用找了，太好了，”温导非常激动地说。

“段小姐，你的手机，”一个工作人员把响着的手机对正在拍摄的段斯澜晃了晃。

拍摄暂时终止，手机被送到段斯澜面前，羽生光放在她背上的手也暂时收回。

段斯澜接通手机。

“澜澜，还在逛街？Amber刚刚更新的微博里面有一个女生的侧脸超级像你！真的，我都震惊了，学校论坛现在就说这事呢，说Amber的搭档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她正脸肯定没有你好看……”纪婉婷说。

“……”

现在正在拍摄，段斯澜接电话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他们几乎都在等着段斯澜接完电话好继续拍摄。

段斯澜表情略显尴尬，她轻声说：“婷婷，晚一点我回电话给你好不好，我在忙。”

“你在干什么？你不是在逛街吗？”纪婉婷问，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幽幽地说，“我的王母娘娘，那个人不会真的是你吧……”

段斯澜“嗯”了一声，“再见。”

她在纪婉婷狮吼般的惊叫中默默挂了电话。

把手机交给工作人员的过程中，段斯澜顺便瞟了一眼羽生光的方向，看到了他掩饰不住的笑容。

他酒窝很深，眯起眼睛，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的笑容很放肆，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样子。

“抱歉，”他用手背揉了揉鼻梁，唇角还弯着，“你朋友声音太大，我忍不住。”

段斯澜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过于坦诚，她勾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复他的话。

拍了几组就结束了，段斯澜换回了已经处理干净的衣服，跟随温导去填表签合同，她仔细将合同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不合理，便签了名字。

“小澜，合作愉快，”签完合同，温导非常开心地说，把段斯澜的称呼都改了。

“温导，以后麻烦您了，我对表演一窍不通，”段斯澜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我会帮你安排经纪公司签约经纪人，他会帮你安排表演课程的，”温导拍拍她的肩，“真的，Amber把你带回来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万千娆是一个清冷又美丽的舞女，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找到了本尊，你一定会火起来的。”

段斯澜对他笑笑，并没有多在意。

到了门口，段斯澜很有礼貌地向工作人员依次告别，见到潘承安，段斯澜问：“哥，怎么没看见Amber？”

潘承安也是一头雾水，他抱着两条全是皮毛的胳膊，冲她耸耸肩，“刚才换完衣服就出去了，不知道人跑哪去了，啧，这小子……”

说完，潘承安拿出手机，打给了他。

“你忙，我走了，帮我转达一声再见就好，”段斯澜说完就对他摆摆手。

“喂，”电话同时被接通了，潘承安给她一个再等等的手势，“你在哪？段小姐都要走了，好歹道别一声啊……什么，你到车库取车了。哎我的小祖宗，行行行，正好彼此熟悉熟悉，以后好合作……好，”说完，他挂了电话。

潘承安对段斯澜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说：“Amber亲自送你回去，怎么样，有没有很激动？”

“……不用麻烦，我坐公交就好，出门就是公交站，”段斯澜指指外面，想要推辞，“曝光了对他影响不好，不是吗？”

“Amber是个没有绯闻的人，你放心好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这个perfectpartner，送你回去是应该的。”

“没什么，只是一起照了几张照片而已，我不是他的partner，”段斯澜连忙说。

潘承安把手在段斯澜眼前晃了晃，一脸吃惊，“我的小姐，想什么呢？今天原本是Amber为杂志拍个人照，后来你同意演《舞娘》后，此次拍摄就改成了电影宣传照，也算初步捧一捧你，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Amber出演男一号？对不起，我不知道，”段斯澜说。

温导说：“对，Amber是男一号，电影里的男主也是个日本人。”

“这部电影的男主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潘承安骄傲地说，“所以对女主要求非常高，我非常看好你哦。”

“谢谢。”

潘承安毫不在意段斯澜的拘谨，他依旧热情高涨地说：“我看过剧本了，里面有好多吻戏呢，是不是很激动，段小姐？这可是我们Amber的荧幕初吻！”

“吻戏？”段斯澜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她问温导，“温导，吻戏是用替身来演吗？”

“恐怕不行，我们不是武打戏需要用替身，吻戏是要有特写镜头的，必须是本人，”温导说，“小澜，拍电影，吻戏再正常不过。”

“借位也不行吗？”段斯澜问，看到潘承安与温导否认的眼神之后无奈地说，“那好吧。”

她有些想解约，可是违约金有十万块钱，吻戏很正常，但是她毕竟不是演员，不是很能接受与别人亲密接触。

外面传来两声鸣笛声，潘承安推了段斯澜一把，“去吧，Amber送你回去，我准许你随便使唤他，其他人我还不同意呢。”

潘承安和温导把她送到门口，门口停着辆白色牧马人，不算太显眼的车，贴了黑膜的车窗打开，Amber整张俊脸出现在车窗之中。

“还不上车？”Amber歪歪头，示意段斯澜。

温导拿走段斯澜手里的大包小裹，打开车后备箱，统统塞了进去。

段斯澜道了谢，坐上了车，向他们挥手道别。

潘承安和温导也挥手，看见车子离去，才放下手。

温导说：“这孩子，看样子不关注娱乐圈啊，正常小女孩见了Amber一般都被迷的死死的，她见了Amber，就和见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哈哈哈，我和她说有不少吻戏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皱眉头，Amber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受打击，”潘承安忍不住笑。

“刚刚Amber发了一个微博，你们看了吗？”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一个化妆师走过来，划划手机，把微博内容翻出来让他们看。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他应该很在乎这个小搭档，这可是他第一次发这种东西……”潘承安饶有兴趣地说，瞟了一眼底下的点赞数，“一个小时没到破三百万赞了？转发过一百万……不会上热搜了吧……”

他拿过化妆师的手机，点了几下，瞪圆了眼，“热搜第一，Amber舞伴，神秘而朦胧……天啊，这是什么，段小姐要被人肉出来了……必须保护好她的隐私，这件事得压下去……”潘承安无奈地抓头发，把手机还了回去，他掏出车钥匙在手里转了一圈，“我去处理一下，先走了，小崽子不让我消停，啧。”

“小澜的名字已经有很多人曝出来了，你快去吧，”温导拿着自己的手机说，叹了口气。

“给你，”羽生光一手开着车，一手从旁边拿了一杯果茶，递到她面前，“这是赔礼，刚才买的。”

“谢谢，”段斯澜接过去，象征性地先尝了一口，“很好喝。”

“呵，”羽生光低声笑了一下，“你不用那么严肃，我不吃人，以后我们还合作呢，彼此熟悉是必要的。”

“我严肃吗？”段斯澜紧紧攥着杯子。

“嗯，”羽生光开车之余看了她一眼，“剧本大概一个星期左右能给你，如果你想提前看，我可以找时间口述给你。”

“好啊，”段斯澜说，“我很乐意听。”

“开车这么久，我忘了问你要去哪？”羽生光哭笑不得。

“A大，”段斯澜说。

“A大？我一个日本人都知道这所大学很好，”羽生光笑笑，“看来你是一个样样精通的女生。”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

段斯澜的手机响起来，这次的铃声区别于其他铃声，这是为秦关设的专属铃声。

段斯澜对羽生光歉意地点点头，接了电话。

“喂，秦关，”段斯澜说。

“澜澜，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刚刚华靖给我打电话，我看见了那张照片，”秦关好听的声线掺杂着疲惫和无奈，“你不是在学校吗？怎么跑到市中心拍摄？”

“嗯……是这样，明天我们不是要去看凉州嘛，看你太累我就自己出去准备礼物，就……但是照片是什么意思？”

“Amber把你上妆时的侧脸拍下来了，现在这条微博在热搜榜的第一位。”

“哦……我……刚刚同意拍一部电影，”段斯澜无力地解释着。

“在我的认知里，澜澜，你是个不想出名的人，有什么原因吗？”秦关说，并没有多生气。

“我买礼物把这学期的钱都花光了，所以我想拍一部电影把钱挣回来，”段斯澜说。

“我可以帮你，澜澜，如果你不想拍电影，我帮你推掉它，没关系，”秦关说。

“我想依靠自己挣这笔钱，我不想让你资助我，我可是有尊严的，不用担心，拍完这部电影我就再也不拍了，”段斯澜带着开玩笑的轻松语气说。

“我当然尊重你，”秦关那边也笑了，“但是你瞒着我去给许凉州买礼物这件事没完，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段斯澜也笑了，“吃醋了？别伤心，我也给你买了礼物，勉强配得上您高贵的身份。”

“我可不高贵，”秦关不赞同地说，“我只知道我们彼此相陪。”

“你的嘴是抹了蜜吗，”段斯澜咧嘴笑起来，全然忘记了羽生光的存在，她笑得很开心，清冷的态度荡然无存，现在看来，她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羽生光时不时地看她，露出深沉的表情。

“早点回学校，不然我会担心，”秦关说，“有事情先和我说，不要总是自己做主。”

“知道了，操心鬼，”段斯澜拉长声音，忽然想起自己身边还坐着人，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不和你说了，拜拜。”

“嗯，拜拜，”秦关声音带笑，“爱你。”

段斯澜捂着电话，压低声音，“我也是。”

挂了电话，段斯澜冲羽生光笑笑，“别人都叫你Amber，我也叫你Amber吧。”

“Amber是我的艺名，你叫我光吧，”羽生光说，“从小到大，我听别人都叫我Amber，我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名，我可以叫你澜吗？”

“当然可以，”段斯澜说，“你是从小就当演员吗？”

“不，我是个国标舞者，我的本职是舞者，演戏只能是副业。”

“那你很厉害啊，”段斯澜咬着吸管说，“你都这么出名了。”

“出名？可是澜都不知道我呢，”羽生光笑了笑。

“别说我了，我不是正常人，不是很关注明星，还有，谁说我不知道你了，我和朋友看过你的电影《时空》，你演技非常好，我朋友被你迷的不行，那时候你是黑头发，现在染成银色，我没有认出来，”段斯澜说。

“你很special，”羽生光说。

“你的英文远比中文要流利，”段斯澜说。

“是吗，可能是我中文太差劲了，所以听起来不流利。”

“你中文已经很好了，”段斯澜说，“你的音调有点找不准，所以听起来很可爱。”

“哈哈，我姑且把它当成夸奖，”羽生光大小，耳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刚刚是你的boyfriend？”羽生光问。

“呃……是，”段斯澜不自然地说，“吵到你了吗？”

“没，”羽生光笑着摸了摸鼻尖，“只是想知道哪个人这么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