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相聚

田柾国领着郑号锡去了餐厅，包间里顾余笙和朴智旻早就在等着了。

大厅的灯光随着门开倾到包间内，顾余笙抬眸，看了一眼来人，有些恍惚。

一张硕大的餐桌，四个人坐在四个地方，郑号锡眼神飘忽，盯着眼前的餐盘。

“不出所料，你们两个收到的照片跟我是一样的。”田柾国率先开口。

朴智旻叩着桌子，看了眼心不在焉的郑号锡，“他收到的照片是什么。”

“不知道，但如果他跟我们是一样的，那他就不会坐在这了。”

郑号锡终于回神，眼神疑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收到照片。”顾余笙低头，看着脚尖，她埋着头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不是说死者为大吗。”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三月二十七。”陈媚的忌日。

四人都极有默契的穿了黑色，包间内暧昧的黄色暖光却还是盖不住这一屋子的冰冷，语言都是最简短，似是不愿多说话。

“我觉得。”顾余笙开口，“陈媚的死不是意外。”

朴智旻和田柾国不自觉的挑眉，没说话，倒是郑号锡有些激动，他拍着桌子起身，“当年我就说了不是意外不是意外！你们非要相信警察的话！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田柾国起身，“当初我们都还是孩子，你情绪那么激动，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在意气用事，而且我看陈媚的父母也不太想追究下去的样子……”

“那现在呢！现在说这些屁话又是想干嘛？五年后你告诉我不是意外？”

郑号锡在屋子里踱步，一字一句就像是被烈火烤过之后那样灼热。

“查？你他妈现在告诉我要查？车子早毁了，人都化成土了，血全他妈都没了！查？用什么查？用你的意念吗？用你的想象吗？”

顾余笙站在饭店门口，凉风吹的她瑟瑟发抖，她闭了闭眼，郑号锡的话还是那么清晰。

朴智旻本想送她，她摇头说算了，金泰亨要去接她，顺便吃个晚饭。

刚刚在包间，上上来的菜他们一口也没动，明明很饿但没人动筷，冷场气氛一直持续到散场。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攥着皮包，指尖有些发白。

她忽然觉得身上一重，她抬眼一看，金泰亨把羽绒服披到了她的身上。

金泰亨把她扶正，用手捂住她冻的惨白的脸，“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干什么？”

顾余笙看着一脸担心的金泰亨，眼泪不知怎的就往下掉，啪嗒啪嗒的往金泰亨手上落。

金泰亨感到手上一湿，吓得突然俯身看她，“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啊乖。”

他拉紧顾余笙身上的羽绒服，将她抱了个满怀，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头发，“不哭啊……乖……不哭了。发生什么事了都跟我说，委屈也要跟我说啊……”

顾余笙终于绷不住了，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胸脯里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二十几年的怨气都在这一次全部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