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不知过去多久，也不知具体是哪天。

霍雨浩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度过的。

每天的日常除了钟离乌的折磨外，就是长时间的睡眠，就算是这样，他也仍然感觉眼皮像是黏上了一样。

手上脚上都被锁链束缚着，生怕他会逃走，而他的魂力，也早就被封住了。

——是的，他现在处于圣灵教，在钟离乌手里苟延残喘着。

他空洞的眸子无力的扫过周围的黑暗，只觉得一阵绝望，他也不清楚究竟还要过多少天，他才能迎来救援。

迷茫中，他似乎再一次听到了钟离乌那漫不经心的声音，“圣子，还不愿意放弃吗？”

圣子，去他的圣子……

虽然无力反抗，但他心里还是狠狠的啐了一口钟离乌，钟离乌饶有兴趣的把低下头去的霍雨浩的脸抬起来，让他直视他的眼。

霍雨浩强撑一口气，吐了钟离乌一口血痰，“做梦。”有气无力的反驳，更像是欲擒故纵？

他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拆下来了一样，动一下都疼的要命，失去魂力让他更加脆弱，钟离乌冷笑一声，狠狠的把他的脸往旁边一甩。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么？现在的你，不过是个邪魂师，你说要是你的那些所谓的家人知道你有邪武魂，还会不会接受你呢？”

答案是，绝对不可能。

霍雨浩目光涣散，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暂停在钟离乌最后给他的那个眼神上。

他不清楚钟离乌后面说了什么，一觉醒来，他便从阶下囚变成了圣灵教的圣子大人。

他接受了所有人的朝拜，他有点迷茫，不知所措，他甚至忘记了昨天的他还是满腔怒气想与圣灵教同归于尽，而今天的他，却欢呼于自己成了圣灵教圣子，可以报复史莱克学院。

多么可笑，又残酷啊！

他的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并不属于这里，他属于一个名为唐门的地方，他嗤之以鼻。

但鬼使神差，他主动告诉钟离乌，他想把名字改成唐雨，告别过去的霍雨浩。

他无法忘记钟离乌那时候看他的眼神。

冷漠，眼里似乎还有杀意，好像和记忆里的某次重叠的眸子，让他愣神。

那个眼神像是刻在了骨子里，让霍雨浩在看到钟离乌眸子的那一刻，突然忍不住发抖。

他讲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钟离乌也不会告诉他。

现在的他终于知道，那代表什么了。

他活的很好。

他早就不是那个曾经的霍雨浩了。

他是一个双手沾满了无数无辜人鲜血的罪人，是个罪该万死的邪魂师。

他是唐雨，而不是那个光明磊落，史莱克学院的修罗之瞳霍雨浩。

他的罪恶是板上钉钉的，他也曾为那无辜之人的鲜血着迷，他也曾为自己私心杂念屠村，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这是他造的孽，迟早都要还回去的。

所以在故事的结局，他愿意给过去的自己赎罪。

——他的命本就是肮脏的。

无论是在公爵府，还是在圣灵教，亦或是史莱克学院内。

公爵府，他害死了母亲，史莱克学院，他害死了众多无辜学员，而圣灵教内，失去记忆的他宛如恶魔，杀人不眨眼，犯下滔天罪孽。

他本就应该去死。

恶人不配得到黎明，所以他应该死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只不过……他的死法是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