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眩晕，强烈的眩晕，天旋地转。

你打开车门想透口气，一条腿迈下去却发现早已经软了，你几乎算是连滚带爬一样狼狈的下了车。

韩沉赶紧绕过车身来扶你，你靠在他身上大口的喘息，已然泪流满面。

韩沉别急，慢点吐气，你会过度呼吸晕过去的。

顾寻止（V）怎么会这样……我把他害死了……

韩沉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只手牢牢揽住你，扭头对唠叨道：

韩沉你上去看看，对讲机拿着，现场情况报给我。

唠叨应了一声，利索的跑进不远处案发的大厦。你捂着嘴缓了缓呼吸，血管内的含氧量降低了些，渐渐不那么晕了。

顾寻止（V）我们也往里走走，我要看现场。

韩沉师妹，我们尽力了，你别太……

你没有理会，固执的独自向内走去，韩沉只好跟上。

爆炸发生在高层，电梯已经停止运行，只能走楼梯寻找。可心情巨大的波动最消耗体力，你的整个身子都是软的，走一步都感到精疲力竭，寻常的楼梯此刻居然成了天堑。

当韩沉搀着你刚走到四楼，对讲响了起来。

唠叨（施珩）老大，爆炸发生在十一楼东北方向的一间屋子。应该是定向爆破，楼板都炸穿了……没有发现遗体。

是的，小艾的技术一直很精湛，爆炸范围虽小但杀伤力惊人，只是这次承受者是S。自食恶果，你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词，顿时心又像刀割一样剧痛。

焦土、烟雾、废墟。整个十一楼浓烟滚滚。

楼上的碎渣还在噗噗簌簌的向下落，你不知道凭借什么撑着这口气，或许只是不肯相信只想亲自看看。

你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韩沉则亦步亦趋的跟着。唠叨正蹲在地上查看痕迹，旁边有负责记录的刑警走过来，想要说什么，韩沉眉也不抬，冷着脸一挥手让他走开。

整个房间都被炸空了，窗户全震碎了，只剩几条残破的窗棂，可以看到外头空荡荡的天。

地板上，房屋正中，确如唠叨所说，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那里连条凳腿儿都没留下，更别说徐司白的肢体残骸与衣物，唯有成堆成堆的碎渣和粉末。

你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怔怔的，眼眶已经干了，一滴泪也流不出。有风顺着地上的洞口源源不断的灌上来，吹得人身上说不出的冷。

苏眠和冷面那队人随后赶到，楼梯上响起急促的向上奔跑声。

白锦曦老徐！！！

一声凄切的尖叫似劈开了你的灵魂，眼前骤然一黑就要栽倒，幸而韩沉一直紧紧扶着你，才没从爆炸的缺口坠落到下一层。

韩沉师妹！

你倒是想一睡不醒来逃避，这次却只是短暂的失去意识。眼前黑色渐退，你努力想站直，可身体已经脱力不受控制，只能感到绵软的乏力感。

韩沉你还好么，难受得话就哭出来。

韩沉的臂膀紧紧的揽着你，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你回头，望见他眼底的悲怆。他也很难过，替你。

顾寻止（V）他在埋怨我们……

韩沉什么？

身后的苏眠响亮的哽咽了一声，刚被安全解救的小篆虽然体力不支但也赶过来了，他们二人双目通红的靠在被炸的零落的门口。

顾寻止（V）现场炸成这样，看不出当时房间有没有被锁住，但你们看爆炸的位置在房间的正中。

你看向唠叨，他几乎是痕迹鉴定方面的权威，只见往日率性的人面容沉重的点了点头。

唠叨（施珩）小止说得对，徐法医如果有心自救起码会想办法挪动凳子脱身，让凳子偏离原本的位置。

唠叨（施珩）根据现场碎屑喷溅的轨迹，以及破坏程度的强弱，可以确定爆炸发生在房间的正中央……他几乎没有挣扎。

这句话几乎击垮了苏眠，她悲戚的哀哭声充斥了这空旷的废墟，她倒在小篆身上摇摇欲坠，后者也被泪水模糊了双眼此刻正忍不住的拭泪。

你抬腕看了下表，七点十五分。阳光斜斜照进来，这是这个房间今早迎接的第一缕朝霞，阳光照到的空气里满是飞尘。你望着这些灰尘，竟有些出神。

顾寻止（V）爆炸的时间不是七时七分整，而是提前了几十秒……是他自己心灰意冷引爆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