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故人见面

驾照……是没有的,一直也没想过买车,而且以前蹭坐明美的车也蹭惯了,所以也就没那闲工夫去考驾照。

所以其实惠茜也不懂妈妈为什么就会提议让自己去买辆车,明明就连驾照都还没有。

惠茜摇了摇头,

惠茜“我没考驾照呢,觉得好像很难的样子,我这个人……从小协调能力就不太好。”

朱正廷笑笑,

朱正廷“那就只能我继续酒驾了,好在没喝太多。”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城市华灯初上。

朱正廷并没有带惠茜去什么大酒店饭店之类的,只是车子开着开着就到了一条熟悉的街道,惠茜的眉头有些轻轻皱了起来,只是朱正廷没有注意到。

惠茜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这条街了,好多地方还是那么熟悉,好多自己曾经去过的门面依旧还开在那里。

有多久了呢?从高三那年之后,自己好像就再也没来过这条街道了。

街头的那家精品小店,她曾经手牵手和路夜霖一起进去过,里头卖一些样式古怪的帽子,他们两人曾经还一起戴着扮鬼脸照过相。

而这路上的小饭店,几乎每一间都曾经有他们两人的足迹。

这是她最不想来的地方,倒不是因为忘不了路夜霖,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人应该不畏将来不念过去,很多过往的云烟,该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不要被以往的曾经抓住不放,那样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惠茜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她不想去回忆过去,也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人的大脑是很奇特的部分,很多事情并不是说想不想起就能够不想起的,有时候一点点的东西就已经足够勾起大量的回忆,哪怕是自己努力想要忘记的。

就比如,这条街道。

她还在思考的时候,朱正廷已经停好车了,一家小饭馆,惠茜还记得这里的鱼香肉丝特别好吃,老板娘是个看上去就精明能干的女人。

似乎还是老样子,店里的装潢也没怎么翻新过,老板娘依旧是精明能干,却是不再年轻,皱纹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人都会变的,往事都会淡忘的。

就比如,她其实以前经常光顾这里,但是老板娘,似乎已经认不得她了。

每一桌之间都有芦苇编织的帘子遮挡住,使得这店铺看上去有一种古风古韵的味道,朱正廷和惠茜在靠门的一桌坐了下来。

点了几个菜没一会儿就送了上来,惠茜吃得漫不经心,她原本就不是很饿,只是听得里头的客人一直有啤酒瓶开启的冒气声,惠茜心不在焉地数着。

一,过了没一会儿,又是一瓶,二。

她一直数到了七,然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忧伤地低声说道,

明美“夜霖,你不能再喝了!你这中午也喝晚上也喝,你是打算醉死自己吗?”

惠茜如同石化一般僵住了,明美的声音她听了这么多年,一耳就能听出来,并且最重要的是,她叫的那个名字,也太过熟悉了。

夜霖,路夜霖。

路夜霖“我倒是希望能醉死自己,只是酒量太好……呵呵,美,其实我总觉得我还有机会,总觉得什么事情都还是会有转机的,但是现在我是真的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路夜霖又灌了半瓶啤酒下肚,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明美,

路夜霖“你觉得是不是?”

明美“是!是!是!所以你就放手吧,你就别折磨自己了还不行吗?”

明美眼中有眼泪滴落下来,看着这幅模样的路夜霖,就在这一瞬间,仅仅只是这一瞬间,明美觉得自己,真是恨死惠茜了。

惠茜听着这两个熟悉的声音,听着他们对话的内容,心中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她扭着自己的手指。

朱正廷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抬头问了她一句,

朱正廷“那不是你朋友的声音么?”

他思索片刻想起了明美的名字,

朱正廷“明美?”

朱正廷说话声音不大,惠茜听了点点头。

朱正廷“要过去打个招呼么?”

朱正廷是听她的意思,毕竟从刚才听到的里头的谈话看来,似乎并不好打扰。

惠茜摇了摇头,

惠茜“还是不用了。”

朱正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想到好友楚翊,追了这么多年的女神,今天一整天不接他电话,就是为了和另一个男人喝酒……

朱正廷“那我们就买单走吧。”

朱正廷也是很懂的,现在若是不走等会撞见了反而尴尬,他招了招手示意老板娘过来买单。

惠茜心中想着现在离开也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却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已经不记得她的老板娘,似乎记起了什么,她仔细地看着惠茜,打量了她几眼之后就疑惑道,

老板娘“咦?你不是……?我认得你,里头那两个不是你朋友吗?我记得你们还读书的时候经常一起来我这里的!”

老板娘嗓门可不小,这么一声说出来,可谓是里头外头都听得清楚了。

朱正廷看了惠茜一眼,

朱正廷“你以前来过这里?”

惠茜点点头,

惠茜“学生时代的事情了。”

明美已经掀起了她那桌的苇帘,朝着惠茜看了过来,眼神中意味不明,眉头轻轻地皱着,惠茜也已经看见坐在桌边手中还捏着酒瓶的路夜霖。

他也已经转过了身,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路夜霖感觉和印象中没有多大变化,除了瘦了很多,印象中的他,总是健壮的阳光帅气的,而现在看起来,有些颓然的味道。

明美“你怎么在这里?”

是明美最先说的话,她眉头皱着,语气谈不上冰冷,也算不上亲切,就这么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说过再也不想来这条街了么?这句话明美没有说出来。

惠茜“正廷带我过来吃饭。”

惠茜答道,然后又补充道,

惠茜“这就准备走了。”

说着,她已经牵了朱正廷的手,她不想再和路夜霖有任何瓜葛,所以她是准备走的。

路夜霖的目光就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牵了朱正廷的手,他眼神中有绝望和哀伤一闪而过,他终于是开口说话,声音依旧是和以往一样,语气却是有着些说不出的苍凉。

路夜霖“茜,老同学一场,连个招呼也不想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