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好了，起来了。”

“醒醒了，很晚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看着趴在我肩上的他，脸上的潮红逐渐退去，恬静得像个小孩子。

“嗯？我们怎么来这了？”他揉揉太阳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难道一直在马路边傻站啊，走吧吃东西去，我饿了。”我拍了拍他的脑袋，“重死了，长那么高干嘛….”

“保护你啊。”他把脑袋凑过来，挨近我，身上还有酒香若隐若现。“哎呀，我头还是晕呢。”

“哎，好重啊。”

很久没见他了，他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不止了，我抬头看着他侧脸的棱角分明，街角的路灯照下来，我们的影子抱成一团。

“去吃你喜欢的麻辣烫？”他歪着头小声问我。

“我已经不吃麻辣烫了。”我哑声回答，心绪翻飞。

“也好，又不卫生…..那你想吃什么？”

“一份瘦肉粥，一份蛋肠，一份云吞面，再来一杯蜂蜜水，谢谢。”我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抬手给他倒杯水。“等下把蜂蜜水喝了，去去酒味。”

“哦。”他乖乖应下，明亮的餐厅里，满满都是人。

“吃吧，别看着我，好好吃饭。”我咽下口中的云吞，含糊不清。

他什么也没说，还是一直看着我。“再过几天就开学了，我又看不见你了。”

“闭嘴，吃饭。”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年少的懵懂，内心的悸动就以为他会不一样。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你进去，你留下来。”我们还是撞见他妈妈了，一样的金丝眼镜，盘起高高的头发。

那是我曾经最敬重的人，“我知道他喜欢你，我也告诉过你该怎么办。”

“你不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但你是我见过最随性的孩子，我欣赏你的洒脱，但说到底还是不够优秀。”

“我相信你，你的能力可以变得优秀，可是在我的学生里你是最没上进心的。”

“他从小被我调教得自律，优秀，我不希望他因为任何人改变。”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你们两个不合适。”

我低下的头，猛然一醒，“我明白的，老师。”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的，我从来都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小心点吧。”她转身关上小区大门。

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我们总在不合适的时间，追求自己想要的人。但是，在现实面前，我们的喜欢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比不上前程，比不上生活。说到底，我们还是没有能力负责承担我们自己的喜欢。

我一个人走在微凉的小路，看着自己的影子由大变小，再由小变大。就像在时光里，我们想长大自由，长大又想变小孩般无忧无虑。

你看，人总在追求不合时宜的东西，而忽略自己已经拥有的事物。

从小到大，我的每一任老师都会劝我，告诫我。随性是好事，但过犹不及，要么庸俗，要么就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