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谢尚书令只是淡淡地命谢倾纨自此以后随意出门。
谢倾纨在外面浪惯了,对她来说这远比之前罚的厉害。
是谁点透了谢尚书令?
她谢倾纨保证不说死他。
又是谢倾纨被拉去应酬的一天。
谢倾绯别这般愁眉苦脸的,这回江南的再世公瑾也来了。
谢倾纨这些天涂脂抹粉、骚弄酸诗的“才子”我可没少碰着。
谢倾纨向来看不惯那些女里女气、守着祖传家业过日子的郎君。
谢倾缃莫发牢骚了,我记着这家画舫的玫瑰露颇有盛名。
谢倾纨还是大姐懂我。
姐妹踏进画舫,已有不少小娘子,三个一桌,五个成团,赌酒对诗,好不热闹。
窗户敞开,可见对面画舫的郎君们。
十有五六,带着厚重的黑纱帷帽。
谢倾纨囧。
怎么会有一种那都是她哥的古怪感觉。
谢倾绯打量一番她的亲妹妹。
谢倾绯大哥美男子的名号也叫开了,你瞧着街上郎君都依他的样子戴黑帽。
谢倾绯只是我觉说书先生描述的,竟与你有九分贴切。
谢倾绯你若着男装,什么当世公瑾,与你一比,便是东施效颦。
说罢,她又勾唇一笑。
若说谢倾缃如莲,她便如桃花。
明明性子泼辣,却生得冰肌玉骨,娇艳欲滴。
谢倾纨二姐又笑我。
谢倾纨哪有说女孩子俊朗英气的?
谢倾缃抬手一指。
谢倾缃那就是顾郎?
谢倾缃口中的“顾郎”便是“再世公瑾”顾潇。
谢倾纨望过去,见得是个玉树临风的人儿,扭头又见窗边聚了船内大半小娘子,也就明了。
谢倾纨多半是了。
顾姣这样看景有甚么意思?
顾姣我把阿哥他们几个叫来,咱们玩击鼓传花。
顾姣是顾家长房嫡女,淮南节度使之女,随母上长安为其阿翁裴太博贺寿。
其兄正是于长安备春闱的顾潇。
船内十来个小娘子,自是无一不叫好。
一众人席地而坐,玩的是飞花令。
顾姣的小丫鬟敲着小鼓,鼓点仿的是羽调绿腰。
一支含苞待放的芙蓉,转了两圈,停在谢倾缃手上。
谢倾缃花落草齐生,莺飞蝶双戏。
鼓声再起,花落到顾潇手上。
顾潇稠花乱蕊畏江滨,行步欹危实怕春。
再转一圈,落到顾姣那了。
顾姣朝兄长挤挤眼,一副娇憨可掬的样子。
顾潇点头会意。
顾潇我替阿妹答了。
顾潇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谢倾缃嘴角带笑。
然后花落到谢倾纨手里。
谢倾纨差点没把花摔了。
每次玩这个,她就会卡壳。
明明也算熟读诗词百首的大家闺秀,结果这个坎一直过不去。
就应该躲在一旁装透明吃玫瑰露的。
谢倾缃拍拍她放在膝盖上的右手。
谢倾缃我答了。
谢倾缃不是爱花即肯死,只恐花尽老相催。
谢倾缃与顾潇实在无敌,又帮着姐妹好友接诗,众人只好让他们作敲鼓一职。
准确来说,是顾潇弹古琴,谢倾缃拨琵琶。
一曲《清平调》,恬静平淡,委婉动听,似小桥流水,如高山闲云。
散宴时,谢倾缃有点不舍。
谢倾纨阿姐,你觉得那顾郎怎样?
谢倾缃双颊微红。
谢倾缃你又觉得怎样?
谢倾纨翩翩才子一个。
谢倾缃那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