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

谢倾纨的琴棋书画在长安闺秀中唯“画”出挑些。

画作虽然总是被谢尚书令挑出刺，但神韵极佳。

谢倾纨想着画都画了，不若画得仔细些，线稿就画了二十多幅。

一个多月过去，谢倾纨的樱桃图挂在谢盛清书房，省试也近在咫尺。

谢盛清借口参考人数众多，过于拥挤，只让谢倾纨及小厮相送。

谢倾纨沉住气，千万别急……

谢盛清举手打断。

谢盛清字迹须工整，莫沾染墨水。

谢盛清对吗?

谢倾纨呃……

谢盛清大人让你嘱咐我的话，他早跟我说了百八十遍。

谢尚书令因殿试事宜住在尚书省已将近十日，临走前嘱咐完了谢盛清，就找到了谢倾纨。

谢盛清你不必全说，让我耳根清净些，他左右不知。

谢倾纨好吧。

平日里，谢府中人对谢尚书令所吩咐的事一向是阳奉阴违……不是，做到讨他老人家欢心就好。

谢盛清进了考场。

卫珏谢大哥，我在你隔壁。

谢盛清是吗?

卫珏一身雨过天晴圆领袍，温文尔雅，淡定自若。

谢盛清将前额的发丝撩去，擦了擦额头的汗。

其他考题算是容易，不过老生常谈，诗赋也只是歌颂太平盛世。

策论却是刁得很——《东汉中兴功臣多习儒术论》。

谢盛清琢磨着，决定中立，写“集大家之智慧”。

隔壁卫珏果断下笔，洋洋洒洒，批评儒家过于保守迁腐。

从考场出来时，谢盛清已瘦了一圈，卫珏不过脸色苍白。

谢倾纨大人说，这几天你必须多食些肉，最好在殿试前补回来。

谢盛清喜素食，特别厌恶肥肉。

谢盛清油腥过多会反胃。

谢盛清大人先前还跟我说他殿试前几天不碰荤腥。

谢倾纨我就是个传话的，猜不透大人心思，你自个看着办。

在金陵的茶庄送来明前雀舌茶时，谢盛清踏进皇宫，参加殿试。

谢盛清不住地挑眉。

谢盛清《求得真才论》?

今年的策论题都颇有新意啊。

谢盛清的文章一向严谨，就举荐及科考发表意见，委婉地发了几句牢骚——“考题不可过于剑走偏锋”。

考生中，卫珏最晚交卷。

考生于侧殿等候，那备了点心茶水。糕点甜腻，几块便能令人饱腹。

谢盛清坐到卫珏旁，拿了块玉露团。

谢盛清你是怎样写的?

卫珏娓娓而谈，谢盛清豁然开朗，有些后悔没跟卫珏一起游学。

谢盛清“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

卫珏端来一杯茶。

卫珏你不渴?

二人相谈甚欢，不过后边多是谢盛清在说。

谢盛清嗜甜，玉露团已吃了三块，他自己却未发现。

谢盛清接过茶。

谢盛清多谢。

卫珏将糕点盘子移开。

卫珏别吃了。

顾淮两位郎君很是亲腻啊。

谢盛清忍住白眼。

苏州才子不君子。

赵烨谢尚书令觉得顾淮如何？

谢岚陛下，顾淮风度翩翩，文章极有见地。

赵烨嗯。

而立之年的顾淮为状元，卫珏同谢盛清中了甲榜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