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你骗我！

“我走的时候，小姐也想留我，可是，小姐斗不过他们那帮京城来的人啊。”阿慕抬起一只手摸了摸眼角，“故而，我也就不想为难小姐了。”

郑舒棠只是握紧了拳头，开口说道：“我这几年攒了些银钱，你就离了这男人吧。”

阿慕却是摇摇头：“如今我就算离了这男人，但只要我爹带我回去，只要他还继续赌钱，我便会有下一个男人，何况我和他……”

两人只谈了几句，却感气氛愈发悲凉。

阿慕抬头，眼角已是湿润：“郑公子，你回去了便和小姐说阿慕过得很好，让小姐莫要因婢子扰了心。”

“当初还在府上时，既不知油米柴盐，也不知银两何用，直至今日方能明白。”阿慕再次抬手抹去眼角漏出来的泪。

郑舒棠不知该如何回应便站着不做声。

阿慕这才笑了：“郑公子，你也别怪我跟了男人没能请你吃一杯，毕竟叶老爷才去了五天，实在不合适。”

说完，歇了口气，阿慕再次说道：“我与小姐情同姐妹，现如今只能拜托郑公子照顾了。阿慕也不与郑公子多聊了，便先回了。”

郑舒棠点头，眼见阿慕没了身影才转身，入眼，是一对夫妇，看情况是他们的儿子不小心推倒了一个货架，而货架上的瓷碗全部碎作一堆，小孩哭得伤心，两口子也吵得不可开交。

不想再看，郑舒棠往前走了几步，入眼的是一对老夫妇，年过半百，却是跪在地上乞食。郑舒棠不忍，便上前将怀中的银票取了两张放到他们乞食的碗中。

在木须村，郑舒棠生活了也有十年，他竟没觉得这条街上有这么多的故事。

郑舒棠心烦，便绕着街道走了一遭，直到夜幕即将降临，才提着叶皖卿爱吃的糕点准备回去。

“那对老夫妇也是惨，被打成这样。”

“对啊。都怪他们身上揣着的那银票啊。”

“也不知是谁给他们那么大金额的银票，别说匪徒了，我见了也眼红啊。”

“就是就是，若是没有那银票，说不定那两个老人还能再活多几年。”

“对对对，虽然还是风餐露宿，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你说，给他们银票的是不是故意想要他们死啊……”

“……”

听着旁人的讨论，郑舒棠只觉得脚步重得再也迈不出去，他硬是挤到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地上躺着的，确是午时郑舒棠给了银票的那对老夫妇。

方才听到的旁人的议论在郑舒棠脑子响起。

郑舒棠失魂落魄的回到叶府，叶皖卿在大堂已是等候他多时。

“你一整日去了何处。”

郑舒棠勉强勾起嘴角，将提着的糕点放到桌上。说道：“属下给小姐买爱吃的糕点去了。”

叶皖卿一脸的不相信，将手覆上糕点，却是冰冰凉凉，冷了许久。

“你骗我！”叶皖卿双眼瞪着他。

郑舒棠却是低下头：“属下今日还见到了阿慕，阿慕让我转告小姐，说……说她过得很好，让小姐不要忧心，还说若有来生，还与小姐做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