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45.噩耗2

后半夜程归恩和孟溪桥就一直靠着坐在一起，虽然缄默不语，但是气氛一直很压抑深沉。

到了四点半，孟溪桥昏昏沉沉地阖上眼眯了两个多小时。七点已经是破晓，天空从接近深灰的蓝色一点点转为白昼。

程归恩溪桥你醒了？

程归恩本来也是浅眠，察觉到身旁的孟溪桥有动静也立刻醒来了。睡了短暂的一觉，孟溪桥看起来还是很无精打采，但是状态确实比深夜里好了些许。

孟溪桥嗯，归恩姐昨天晚上真是辛苦你了。

程归恩见不得她这副客气见外的模样，眼眸里流转着心疼。

程归恩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孟溪桥昨天晚上八点我就接到医院的紧急通知说我妈的病情恶化了。我妈被推进ICU，我等了三个小时，但还是没抢救过来。

孟溪桥低下头去，双手捂着脸，无助地深深叹息。

孟溪桥归恩姐，因为我爸赌博的事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无奈之下我只想到你了……

说着说着，孟溪桥开始低声抽泣。

程归恩没事的没事的……

面对如此无奈的孟溪桥，程归恩霎时间语言匮乏，想不出话来安慰她。

世界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她不是孟溪桥，又如何能理解她现在濒临崩溃的心情。

程归恩那阿姨的葬礼……你打算怎么办?

孟溪桥想到母亲此时还停在太平间。缓了一会儿，她说：

孟溪桥葬礼我就不办了，我妈生前的亲戚朋友都不肯见我们了。我妈说想海葬，等过完年吧……

最后短短的几个字似乎是抽尽了孟溪桥的所有力气。她只要一想到母亲没能挺过这个春节她就悲恸。

程归恩也不再追问，却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程归恩溪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回家过年吧。

与此同时，孟溪桥几乎是一秒抬起头来，虽然她知道目前以她的身份来说是非常不合适的，可是她也不想在这个全家团圆的春节里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孟溪桥真的，可以吗？可是我现在很不合适……

程归恩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害怕这个傻姑娘想不开也随着母亲一起去了。

程归恩没有什么合不合适，只看你愿不愿意。我家里都很欢迎你的。

许是程归恩的话让孟溪桥动容了，她从一个交集不深的人这里获得了一种信任感和安全感，这种温暖让她无以回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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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孟溪桥在医院里处理母亲的后事，程归恩寸步不离地跟着，顺便和周斯年说了这件事。

周斯年并不反感女儿突然带人来家里过年，反而对在这时失去了母亲的孟溪桥心疼得很，早早就起来准备着新的房间新的被褥等待孟溪桥的到来。

程嘉述妈，你这么早起来乒乒乓乓地干嘛？

程嘉述被周斯年早起做家务的动静吵醒，想睡也睡不着了，蹙着眉头从房间里走出来。

周斯年一边拖地一边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你姐说她朋友的妈妈昨天晚上过世了，怕她想不开叫她来咱们家过年。”

末了，周斯年警告儿子，“人家来了你也收敛点知道没有？不准提到人家伤心的地方！”

程嘉述对此事并没有什么感觉，敷衍了事地应着周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