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帝王之心

旋覆小姐，您当真要去。那个陆欣燃不过仗着一个当大将军的父亲才博得陛下宠爱！好歹您现在还是皇后，她竟然敢叫您去献舞！这分明就是大不敬，存心刁难！

旋覆满脸泪水，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自家小姐现在还是皇后，他们就这样羞辱她，简直欺人太甚。

旋覆您身体不好，在这样的天气前去献舞，这不是要您的命嘛？不要去不要去！

　　顾长欢无奈地望着旋覆，无奈地摇了摇头，陆欣燃是贵妃，其父陆元洪是二品上柱国大将军，深得帝宠。

　　而自己……

　　望着已经日渐破旧的栖凤宫，脑海中回想着曾经那人说过的一点一滴。

——

沐玦吾得长欢必珍之爱之；凤栖梧桐，欲以金宫，藏吾之欢。

——

　　可是这金宫，四年前就只剩下了自己，那个对自己许诺珍之爱之的人，早已拥他人入怀。

栖凤的金宫，四个夏日无冰，四个冬日无炭火。

　　长焕二年冬，顾丞相被告私造龙袍，欲以谋反。

　　如此拙劣如此漏洞百出的陷害，他信了！

　　乾盛宫中一道诏书，从此清正廉洁，风骨铮铮的丞相成了北境马奴，顾家上下男为奴女为妓。

　　而她，跪在乾盛宫殿前漫天飞雪里，求他，求他顾念丞相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能够从轻发落。

　　而在此之前，他已有两月未见他。

两月前，他说：

——

沐玦长欢，朕是天下之君，而非你一人夫君。　

——

沐玦长欢，六宫关系前朝制衡关系天下安危。

——

沐玦长欢，陆欣燃要入宫了，为贵妃。

——

　　她说，当时她说什么……她说，好，只求陛下怜我顾氏一族。

　　他没有出来见她。

她看见贵妃华丽的鸾轿从她面前行过。

　　她看见乾盛宫的宫门缓缓打开。

　　她倒在了漫天飞雪里，身体触及到冰冷的雪地那一刹那，一种寒意从心里散发到四肢骸。

　　她才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亦是。

可笑自己罔顾母仇，罔顾父兄的规劝和他在一起。

最终不仅害了自己还陪上了顾家。内疚，自责，痛苦扑面而来仿佛要将她吞噬。

　　当时她想就这样死了也好。

　　她被守在一旁的凌霄背回了凤栖宫。那夜，凤栖宫冰冷的塌上，她流掉了他们的孩子，她抱着那小小的一团，痛苦的大声嘶嚎。

　　那夜，乾盛宫的灯火燃了一夜！

　　那夜，皇后顾长欢幽居凤栖宫，无诏不得出。

　　她想，什么宠爱与尊贵，她不稀罕！可是为什么不放过顾家，还夺走了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 ，铺天盖地的恨意由心底升起。沐玦！沐玦！你当真好狠的心！

凌霄小姐，您真的要去？

凌霄担忧的问道。

顾长欢凌霄，你该知道的，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