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第三天相继过去,就只折磨人的猫还是没有回来,我重新像个自由人那样呼吸。哪只鬼猫吓得从屋里逃走了,一去不回了!眼不见为净,我心中的快乐无以复加!
虽然我犯下滔天大罪,但心里竟没有不安,警察来调查过几次,我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塘塞过去了,他们甚至还来抄过一次家,可查不出半点线索来,我就此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到了我杀妻的第四天,屋里突然又闯进了一帮警察,他们严密地搜查了一番。不过,我认为藏尸的地方那么隐蔽,他们一定找不到,所以一点儿也不慌张。那些警察命令我陪同他们搜查,他们搜查得很仔细,连一个角落也不放过,搜到第三遍、第四遍时,他们终于走下地窖。可我泰然自若,神色从容。
我的心如此平静。警察完全放了心,准备要走。我心花怒放,乐不可支,为了表达这种得意,也为了让他们加倍相信我是无罪的,我恨不得马上说些什么,哪怕说一句也好。
那些人刚走上梯阶,我终于开了口:“先生们,谢谢你们帮我摆脱了嫌疑,我感激不尽。谨向你们表示感谢,还望多多关照。各位先生,顺便说一句,这屋子结构很牢固。”我一时头脑发昏,随心所欲地信口胡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栋屋子可以说结构好得不得了,这几堵墙——几位先生,要走了吗——这几堵墙砌得很牢固。”说到这里,我一时昏了头,故作姿态,竟然随手拿起一根棍子,使劲敲着藏着我妻子遗骸的那堵砖墙。
但愿上帝保佑,救我免遭恶魔的毒手。我敲墙的回响余音未了,就听见墙里发出了声音!断断续续,像个小孩在抽泣,随即一下子变成连续不断的高声长啸,这是一声哀号一声悲鸣,半似恐怖,半似得意,只有坠入地狱的受罪冤魂的痛苦惨叫和魔鬼见了冤魂遭受到天罚的欢呼混杂起来,才能与这声音媲美。
我当时的想法说来荒唐,我昏头昏脑、踉踉跄跄地走到那堵墙边上。梯阶上的那些警察惊惧万状,一时呆若木鸡。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全都冲向那堵墙。十几条粗壮的胳膊忙着扒开砖块折墙,不多时,那堵墙被扒开了,那具凝满血块、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赫然呈现在大家面前。而那只可怕的畜生就坐在尸体的头部,张着血盆大口,仅有的一只眼睛里冒着仇恨的火,原来是它捣的鬼,先诱使我杀害了妻子,后用它的叫声报警,把我送上绞刑架。
原来我把那可怕的家伙和尸体一起砌进了壁墓!
修葺过的地狱焕然一新,如同尸体一般。
她仿佛进入了恶魔的梦境一般。
对着遥远的高空她闭上了眼睛。
地狱顿时变成了红色的花园,
百花争艳,盛开在无尽的地狱里,
它们红色的花朵之上,
挂满了残缺的手指和晶莹的血珠,
仿佛红色的夜空幕布上只有血红的月光。
——贾尔斯·弗莱彻(借鉴)
(黑猫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