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她媚眼半睁如丝,睡眼惺忪,揽住一丝鱼肚白的晨曦,才见那枕边无人,
搁在矮桌上的一盏清茶已半冷,他抬抬眼,对她灿笑着,
「爱妃,可醒了?」
「嗯…,」
她揉揉那惺忪的睡眼,扶着那一阵阵抽痛的柳腰,忽然想起昨夜的那一夜春宵,脸上不禁微热,
「朕的女人不必随朕起得这么早,赶紧再睡回去。」
他正就着她房里那张矮桌批着公文,一个傲岸无边的君王竟干活干得如此寒酸,叫她不禁好笑了起来,
所以她可不打算睡回去,她便望着他,望着他悬腕提笔,一望便见着他将狼毫笔泡进那碗半冷清茶里了,
狼毫轻啄水面,溅墨入水,拨出几丝青漪,彷佛大千山水入茶,简直像他眼里的江山。
「呐、皇上?」
「嗯?」
「你呀、」
她仗着睡意仍惺忪,不知轻重的这么就问了,她半梦半醒地问,
「要是等那一天,你我都老了,我不再年轻貌美,你还喜欢我吗?」
「这是当然。」他笑了,答应得斩钉截铁。
她同意,她相信他的话里没有一丝虚假,可她却令做解读,
他真的能看到自己年华老去吗?
他忧国忧民,无时无刻不想着扩张自己的君权,为打下这一片江山,他愿意在沙场上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茶已半冷。
你今又身在何方?
你的江山,
你的做的明君,
臣妾不懂。
尽管在战场上淋的满身是血好了,
只要能回来让臣妾给皇上擦擦脸就好,
你何时回来?
臣妾不想自己一朝在你帐前奏不再是那曲阳春白雪,
而成了哀伤的薤露蒿裏,
所以呀,
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