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扇（五）

沈念走了。

方晓无聊的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翘起个二郎腿心安理得的在床上吃起糕点来。

沈念小朋友就是太懂事了，连走的时候都安排得这么仔细。

……

当窗外的明月挂上树梢的时候，方晓已酣睡如猪。

沈念护着怀里的寿桃回屋时，方晓已经乖乖地躺在床上了，他脸上有了微微的笑意，此时的沈念才少了些许不属于少年人的阴郁。

他想，哥哥就连睡着了也这么可爱。

不忍心叫醒方晓，沈念轻手轻脚地把寿桃放在桌上，慢慢躺上了床。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方晓，温良无害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再适合不过了。

温热的呼吸一直喷在方晓脸上，致使他迫于无奈醒了。

睁开眼就发现沈念和他挨得贼近，怪不得会醒，和人挨得这么近，是个鬼都会醒的好吗。

眼神游离了半天，终于聚焦然后看着沈念，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乖，快睡觉吧。”

忽而想起今天寿宴上那个男人说的话。

若是这个人就这么留在他身边，答应做那个所谓的沈家家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好。”

……

三年后。

“今日的账簿还未看，哥哥先去睡吧。”沈念眼里的温柔缱绻满得好似快要溢出来了。

方晓撑着下巴，直直地望着他，听沈念这么说，摇了摇头。

他是只鬼，其实不用睡觉的，只是总觉着这样貌似更像人一些。

毕竟，还有沈念陪着他睡，有便宜为啥不占嘛。

人这一辈子实在是太短暂了。

总想要多点再多点点的时光和喜欢的人厮守，方晓无比庆幸，他是只鬼，这样——无论如何，他都可以陪伴沈念度过这一生。

沈念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越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几年方晓断断续续又丢失了好几次记忆，以至于沈念习惯性地说他是方晓的在这最喜欢的弟弟，不过，最近这次，他不满足了，因为他自己的私心，他告诉方晓，他们是一对。

方晓相信了。

沈念永远都记得说完那句话后方晓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惊愕但是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

不管方晓对他的信任是出于哪种角度，他和他现在都很幸福不是吗？

况且，这种幸福是他以前根本不敢奢求的。

沈念想，这份一戳就破的泡沫幸福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会守护好的，一定。

“哥哥再这样看着我，我又会忍不住了。”沈念笑着对方晓道。

方晓老脸一红，目光分散开来，也不专注的盯着沈念了。

虽然知道是恋人但还是忍不住会不好意思，方晓暗暗觉得自己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