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生的伞,约莫在刚才落在了屋内。”书生刚踏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颇有些为难道。
此刻屋外春雨绵绵,书生伸出手,几点雨丝便打在了手上,让人感受到一丝凉意。
那人微微一笑,眸中尽是狡黠,“既然在我家,便是在下的了。”忽地又凑上书生的耳畔,“除非,先生肯拿一个让在下觉着十分欢喜的东西来换……”
书生很是苦恼,他没有东西可以换,可要是没有伞,回去必定免不了一场病灾。
公子把他的烦恼看在眼里,唇边的笑显得不怀好意:“若是没有,那,先生就先在这儿先住下吧。”
书生思虑了片刻,想着即使回去也是孤身一人,便应下了,心里也越发觉着公子是个好人。
……
此后的每一天,公子都会想出不同的法子,让书生在此住下。
性情单纯的书生倒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又是一个落雨天,书生见公子日暮也没归家,有些心急到处找伞,几乎找遍了屋内也没寻见。
正准备就这么出去找人时,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屋檐拐角处的一把‘伞’,那位置也着实隐蔽,不注意根本就看见有东西在那。
似是被人有意而为之,那伞只剩下了断成两节的骨架。
又看了一眼骨架下的字,廿八,确是他亲手刻上的,这才肯定——这把伞,是他的。
……
公子小心护着怀中的桂花糕,抬头便见书生望着那把被他毁了的伞发呆。
书生听见脚步声,回过神来,望着公子:“那日,公子为何要将小生留下?”
公子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掏出还有余温的桂花糕:“在下买了先生最爱的桂花糕,不尝一下吗?”
书生犹豫了会儿,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还是接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吃着。
公子看着书生吃得认真,自顾自的说起来:“我留下先生的原因,先生应该知道吧。”
书生拿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也不作答。
“那在先生心里,我于先生,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是友人?是知己?亦或,什么都不是?”
书生怔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二十载岁月里,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是什么呢?
他们会时常一起探讨一些诗词文章,会一起吃一块桂花糕,会一起游山作画,所以,是友人吧。
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似是肯定了自己的答案,书生微微勾起了唇畔,浅笑道:“公子是我最要好的友人。”
那人身子微颤,感觉心口处似被戳了无数刀,痛得他连着呼吸都急促了,少顷才道:“没有……其他的关系了吗?”
“嗯……”
可我……从来都不想是你的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