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儿虽说是照顾江以的下人,但无论怎么说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与人熟络起来是最简单的,没过几日,她与江以也算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了。
江以没有晚起的习惯,早早的就起床了,过了好大一阵儿,牛儿才端水过来给江以洗脸。
江以打趣道:“你怎么不等我吃完早饭再送,我好留着漱口。”
牛儿虽然心也明白是自己的过错,不过心里还是轻松的,不再有初见江以时紧绷的状态。
“小姐放心,下回肯定听你的,晚点送。”牛儿直接顺了她的话往下接。
江以抹了把脸,“那我要是让你别来送了,你是不是更舒坦了?”
这次牛儿可不敢往下接了,伺候不成小姐,她就要去做那些粗使活计了。
牛儿那点机灵的眼力价儿,都是因为懒学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一身肥肉。
“那不行,我还是得好好照顾小姐,小姐让早就早,让晚就晚,任凭差遣。”牛儿笑道。
江以不理,自顾吃着桌上的粥。
这几日她想江伊的紧,睁眼闭眼心里都是她师尊。
不过没到魔怔的地步,照样能吃能喝能睡,任谁也看不出她心里有挂牵。
昨天晚上还梦见她师尊,不过不是什么好梦。她梦到江伊修炼走火入魔,被应怜给杀了。给她吓得一身虚汗,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江以想到这里,心里嘀咕一句:等她有能耐了,第一个就把应怜给杀了。
江以吃完之后,牛儿还没来得及把碗筷收拾了,许婧华就来了。
江以瞧见她,忍不住按住额头,“你怎么又来了!!”
许婧华示意牛儿让她出去,然后自己坐下跟江以说,“今日,是李奈让我过来的。”
江以头也不抬,“干什么直说。”
“他说怕你整日闲得无聊,让我多带你转转。”许婧华说。
江以哪儿喜欢四处转了,她只喜欢把所有值得看值得玩的东西自己跑到她眼前。
“我不去,我不无聊。”江以说。
许婧华看过其他孩子,都爱玩爱闹,看来这招对江以也不管用,但是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声,“当真不去?”
“不去。”江以拒绝的利落。
许婧华只好无奈道:“行,那成吧,我走了。”
江以趴在桌子上,江伊的面容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
随即江以唤住许婧华,“等一下。”
许婧华:“干什么?”
江以:“把纸笔过来。”
许婧华心里不免“啊?”了一声,然后又不甚欣慰。
“阿以,你要纸笔干嘛?”
江以居然学着她师尊的语气说:“一缓贫道相思之苦。”
许婧华目瞪口呆听完江以说完这句话,“噗”的一声笑出来。
“还想你师尊呢?行行行,给你拿支笔,写写画画的让你解闷玩啊。”然后许婧华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余伯就给江以送来了纸笔。
“大小姐比少爷当年有上进心多了,那时候啊,少爷一拿笔就直哆嗦。”余伯说起李奈当年,颇有些语重心长。
江以看着余伯在书桌上铺好宣纸,“李奈跟我比,他算什么东西。”
江以语出,余伯顿了一下。
“小姐…长幼有序。”余伯还是把这句话唠叨了了出来。
江以:“行了行了,余伯你出去吧。”
余伯神有倦色,江以不愿听他说,急忙着把他撵出去,他也就不再说,微微点头示意后就出去了。
余伯走后,江以把牛儿叫进来,让她给自己磨墨。
牛儿一脸不可置信,“小姐,你能认识几个字,这就练上了?”
江以笑笑,对她的质疑不以为意,蘸了墨就在纸上写了一个“伊”字。
刚劲有力,一笔一画都透露着江以对江伊的思念。
牛儿看傻了眼,“我…天!怎么回事?”
江以手扶在桌子上把墨吹干,“写字儿,还能是怎么回事儿?”
牛牛在桌前左看右看,“写的这么好看,你该不会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字儿吧?”
江以:“谢谢夸奖。”
牛儿:“小姐,你多写几张,留着给我,听说这玩意儿写的好的能卖钱。”
江以极大方地说:“这个字儿不能动,其余的随你了。”
牛牛:“那你赶紧写其它的呀!?”
江以挠挠头,“不过,我只这这个字。”
牛儿白眼,敢情江以根本没给她机会让她“随你”。
江以把这“伊”字拿起来,举起来晒在窗口的阳光下,像是能从字里看见江伊的脸。
然后江以闭上双眼,回想江伊有过得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回到书桌前,开始画她师尊。
这画的,是江伊拿着拂尘,微笑的模样。
总觉得用惟妙惟肖来形容,都不太妥当,无法用言语表意。
牛儿此时已经崇拜死了江以,在一愣愣地看了半天。
待到江以画毕,牛儿连忙把画呈起,仔细端详。
江以连发丝都画的精细的不能再精细了。
江以对牛儿说:“找个箱子收起来吧。”
然后就用手按着穴,眼光极其凌厉,斜过眼瞅着牛儿:“不准随意碰我的字画。”
牛儿故作镇定地说:“嗯。”
起初牛儿还对江以的墨宝有过不齿的念头,如今已经烟消云散了。
江以的眼神太瘆人了,让牛儿整个心都错乱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