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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将军

双伊历劫

此后三月,江伊都没再来过。

果真没再来过。

终是拂尘与她一个人,还有一把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束缚,她不牵挂这世间任何一人,世间也无人牵挂她,这是她本来想的。她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在青楼里得到一位女子的心。

这一次江伊重新回来,原因极为凑巧。

她游历四方之时,遇到一队军队护送官银去皇城,半路上冒出了大批刺客。这些刺客身手了得,绝对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应该说是极专业的杀手。

江伊本不愿多管闲事的,她向来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提不起兴趣,想着就这么当做没看见就躲过去了。可却不尽人意。两方交打之时,一个刺客把刀扔了过来,江伊自顾走着,根本没注意,这把刀就划破了她的衣服。

这很明显就是找死了。

江伊双腿一蹬,站在了一棵树上。做法使他们手中的刀腾空而起,为她所控。刀雨自天而下,全部砸中的黑衣刺客,身上全被剌出了口子。

一群人见吃了亏,左右相视之后慌忙撤走。

江伊从树上下来,白过眼冷哼,嘲讽这些刺客一点也不敬业,没本事就不说了,还不敢要命,就这还做这档子生意,真是白瞎了东家的钱。想着江伊就要走了。

这时候军头子叫住了江伊,“嘿,那道士。”江伊此时还在因为被划破了衣裳气恼,别人喊她,她都全当听不见。

军头子骑马追了上来,挡在江伊面前,说:“道长,我这还没谢你,你怎么能急着走呢?”

江伊极不耐烦地抬头看他,只见一个满脸胡渣,面黄肌瘦的男子,摆了摆手,实在不想跟他说话。

军头子下了马,拉住江伊的衣袖,硬要留她。江伊扶额无奈道:“军爷,您别拽着我了,我不参军。”

军头子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参军”逗乐了,笑说:“道长是出家人,我怎能扰了道长清修,让您入世呢?我是看道长法力无边,想问问您是哪个观里的,日后好去捐功德。”

江伊说:“一顺手的事儿,再说我也不是为了你们。”

军头子:“您这一顺手可就是救了朝廷命官,怎么着我也得跟您致谢啊,道长您告诉我您的道观在哪儿,我好去还了您这人情儿。”

江伊急了:“我是个云游四海的道士,没有道观,也不奉神仙,这人情儿你也崩还了。松开,我走了。”

军头子急了眼,也识相的松开手,江伊手一甩,手指正好钩在了她那破了的衣服口,江伊叹气,双眼一闭,冥思苦想。

军头子见她不动了,还以为她把自己给定住了,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江伊突然想到了法子,把军头子肩膀一搂,低下头对他说:“给你个报恩的法子,找一块干净的白衣料出来,最好能跟我这衣裳一样白的。”

军头子听了,为难的摇了摇头,他们此去收税,收的是边境风沙之地的税,风餐露宿不说,还保不齐就出现了像刚刚那样的一伙儿刺客,拼杀不断,衣裳早就脏破的不成样子,有的实在破的不能穿了,直接捡的死人堆里染血的衣裳。

军头子:“道长,您看…咱们这衣裳都这么破了,哪儿还有干净的地儿啊。”

江伊:“你还没找怎么知道,快找,不然我…”江伊施法抽出了军头子的剑放在空中,说“你懂我意思?”

军头子看她威逼,只好去帮她寻。

将士们都脱了盔甲,江伊一看,果真是破败不堪。觉得没希望,于是就想转身走了。

“唉唉唉,道长,我找着了。”军头子大声喊她。

江伊一脸惊喜的回头,真的看见军头子手里拿着一块儿白布。

江伊接过,拍了拍军头子的肩膀嘿的一声冲他笑,拿过了这块儿白布。军头子看江伊拿着这块白布在她破了的衣服口上左试右试,心中不解:是要缝衣服吗?可这里谁会随身带着针线?

只见江伊把那块布放在衣服口上找好比例,双手一直按在那处,不一会儿这破了的口子就不见了踪影,一点儿缝隙都没有。

军头子咽了一口口水,只盯着江伊,觉得这已经不是道士了,是神仙了!

江伊整好了衣裳,心里就高兴起来,笑呵呵的跟军头子说话:“我这儿是小法术,根本没什么,瞅你那没见识的熊样儿吧。”

军头子听江伊这样说,憨笑着搔了搔头,江伊看他这副样子忍不住逗他:“都饱经风霜的人了,怎么跟大姑娘似的。”

听到“饱经风霜”四个字之后,军头子不乐意了,反驳道:“谁饱经风霜了,我还未经人事呢。”

江伊忍不住嗤笑一声,没搭腔。

“道长,您游历四方也没个着落,要不跟我们去皇城吧,我家就在那,我可以带你看看那儿的景色。”军头子说。

“听说那里达官贵人比比皆是,想必你家也不简单。”江伊悠悠地说。

军头子来了精神,说“那是,我们家可是将军府,世代为将,个个都是功名卓著。”说到这他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到了我这儿,还…还功名未显。”

江伊哈哈大笑,“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军头子说:“那你跟不跟我们走啊?”

“行,一起吧。”江伊说。

她是想去看那将军府,是想去看军头子要带她转的景色。她直到这时还没有想起风月也在那里。这个人真不是东西。

在回城的路上,江伊听军头子说的将军府,她大致了解了情况。

李姓将军府,在朝历经四代,如今这最晚的一代就是这个军头子,叫李奈。将军府入土的曾祖父就被皇帝当做打江山的利器,得到重用,风光无限。本以为将军府的盛状会一直延续下去,可是有野心的先皇驾崩,新帝即位。新帝懦弱无能,根本不在意开疆拓土,只想守住先帝留下的江山,于是将军府就从利器,化为了盾牌。天下很快到了如今的皇帝经管,这个皇帝不仅不打江山,甚至已经不把将军府当盾牌,心里总觉得将军府势大,恐其谋反。可他也不能除了这将军府,这万里河山还需要将军府的倚仗,事情总陷入两难的境地。此时朝廷奸佞早已串通在一起,为分解将军府的势力盘算,一边各种大臣暗通款曲,一边连翻往皇帝面前煽风点火,皇帝终于把将军府的军权一削再削。李良将军,也就是李奈的爹,仍对这朝廷执迷不悟,总想让李家重振雄风,所以才让李奈自小在军中历练,饱经摧残,明明才二十一岁,却已经没有了翩翩公子的样子,这孩子也是可怜的很。

此时江伊正和李奈躺在押送官银的车上,在前面是拉着的马,从原本的一匹,增到了两匹。另一匹是李奈的马。

江伊说:“李奈,你爹这么伺候你,你怨他吗?”

李奈:“挺怨的,可我就只有我爹这一个亲人了,怨也没办法。”

江伊:“那你怎么不尽早娶亲,让自己多个亲人呢?”

李奈那满是胡渣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眼神都变得娇羞起来,双腿蜷住,捂着脸把身子转向另一边,小声的说:“我心里已经存着一个人了。”

江伊无奈地把眼睛闭上,心想李奈还真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军中的男人本该个个都是铁血硬汉,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奈就练成了这个德行,整个一少女怀春。

李奈听不见她出声了,又把手指扯开一个缝儿,露出眼睛,不过没看江伊,试探地喊了她一声:“道长?”

江伊:“嗯?哦,我在想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倒霉,入了您的眼,等到了京城您可得让我瞧瞧,我好去劝劝人家离你远点儿。”

李奈又用手覆上眼,腿还蹬了两下,说:“讨厌。”

江伊看着这个样子的李奈,实在无语。

可是李奈一直喋喋不休,嘴里一直吧啦吧啦的说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一颦一笑有多美,多动人心弦,还说她若是见了那女子肯定也连道士都不想做了,一心想着还俗娶她。江伊听他说话越来越没边了,往他腿上踹了一脚,说:“再叨咕就把你嘴给缝扎实了。”

李奈终于闭了嘴,不再说。

只是头看着天,一脸陶醉的样子,肯定是在意淫她那美姑娘。

江伊与李奈的军队不出半月,就又来到了御临城。还是那繁华的景象,一点点的变化也没用。

李奈一直以为江伊没来过这里,一进城就给江伊说这里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

其实这些江伊确实没听过,她从不在意这些的。不过听他说说也没有坏处,就任他可劲儿的说了。

“道长,看到那个酒楼了吗,可好吃了,我只要一回家,每天都要在这吃一顿。”李奈指着那街边那个红墙高楼说。

这个醉仙居,江伊是来过的。她起初就是在这里一路尾随着邻桌的富公子们去的风月楼。不过她根本就不记得。

对于这样的江伊,不能用薄情来形容。她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虽然言语轻佻,可是对感情她是很吝啬的。在她的观念里,如果对某个人感情越重,那么这个人对她的束缚就越多。千丝万缕的感情线会像密密麻麻的绳子让她挣脱不得。她最怕活成这样。就算暂且抛开江伊感情之事不说,单单是她能活的很久很久,而这世上之人连百年都难以存活,到那时又要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江伊是万不会让自己受这份罪的。由此看来,其中利害一目了然。

“我说这地方怎么有点眼熟啊?这京城里处处都是红砖绿瓦,长得一模一样,你领的这是什么道儿啊,给我整迷糊了。”江伊发牢骚一样的白了李奈一眼。

李奈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说:“道长,您也太会开玩笑了,我搁这片地过二十多年了,怎么会领错道儿啊。”

“最好是这样。”江伊说。

李奈回京之后,并不像其他官员一样进宫复命,而是拉着他那收来的官银回了自己家,江伊也就被他领进了将军府。

本来江伊是该问一下李奈,不尽快进京是否无妨,可她转念又想,通常官员都会第一时间去复命,李奈既然不去,就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若是再问,就显得多余了。况且她又没做过官,问多了也是没用处。

李奈边敲门边叫喊:“余伯,我回来了,快开门啊。”

不一会儿就有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开了门,捧着李奈的脸说:“哎哟我的小少爷呀,你可算回来了,看给孩子埋汰成什么样了呀!”

余伯心疼的不成样子,可李奈脸上挂不住了,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脸被被人捧在手心里瞅来瞅,况且这门口还有几百个将士看着呢!

李奈不好意思的瞥了江伊和身后的将士们一眼,对余伯说:“余伯,你先让我们进去,这在门口呢,瞎咋呼什么呀。”

余伯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路给他们引进去。

一进门将士们笔直的站成两列,分在道路两边。

江伊被李奈安排在了中堂,自己却不知了去向。

不过江伊心里有数,这偌大的将军府,李奈就只有两个至亲,一个是余伯,虽然是下人,可自小就照顾李奈起居生活,早已被李奈当成了亲人,刚刚已经见过了。还有一个不用说,能让他着急忙慌的去见的人,就是他爹了。

江伊一时也不慌不忙,坐着慢慢品起茶来。

不出半个时辰,李奈来找他了。

仅半个时辰,李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的胡渣没了,整个面容清清爽爽,一身绿锦衣,腰间环佩,手持白玉洞箫背在身后,这么一个敞亮的人往江伊面前一站,还真让她怔了三分,随后在围着李奈转了一圈儿,打趣道:“捯饬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嘛,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狗配铃铛跑的欢。”

李奈被他这一通人畜不分的比喻怼的无言以对。行途半月,他倒是摸清了江伊的尿性,要是李奈较真儿似的跟她扯犊子,这一整天的工夫都能赔进去。

江伊看李奈没听见似的不答话,也就识趣不把舌头放他那一身行头上,跟他说起了正事。

江伊:“李公子,咱们是先歇两天呢,还是马上就撂腿子撒欢儿?”

李奈低下了头,还不说话,脸又红了。

江伊见状立马明白了。他这是迫不及待想去见心上人了。

江伊明白他的心思,也就没有拂了他的意,就坡下驴的说:“要不咱们先去瞧瞧你那老相好?”

李奈一听,眼猛一睁,头猛一抬,拉起江伊呢胳膊边跑边说:“那快走吧!”

江伊的胳膊被他拽的生疼,心里忍不住地想着:估计是把这孩子想疯了,真是欲火焚身,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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