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雾被生生地破开一个大口,不知何人之剑,连着云雾,从天边的尽头穿越而来。
魏婴蓝湛!蓝湛!
魏婴蓝湛,剑不错呀,和你一个模样。
蓝湛望望魏婴笑咧咧的脸,偏头皱眉,并不睬他。
魏婴诶,蓝湛,你猜我今天起这么大早是为了什么?
蓝湛不猜。
魏婴哎呀,猜猜嘛~难得我起这么早。
蓝湛哼。
魏婴见蓝湛不愿理他,知他是因为昨夜之事生气,于是乎,魏婴两步跨作一步,将两只眯着眼,一脸生无可恋的兔子提在了蓝湛面前。
魏婴当当!兔子!
蓝湛…………
魏婴蓝湛~你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昨,呃,昨晚是我不对,是我错了,你看看我呗。
蓝湛…………
蓝湛依旧不睬魏婴,转身便要离开。
魏婴蓝湛!我错了嘛~你理我一下。
语毕,魏婴一个箭步便将手里的两只无辜兔子塞进了蓝湛的怀里。
魏婴蓝湛,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趁你,喝,醉,酒,的时候,亲…………唔唔唔!
恩,蓝湛还是认为禁言术最有效。
将一辈子都说不完话的嘴“锁”上后,蓝湛略微满意地挥袖离去,只留下还在原地“唔唔”不停的魏婴,不过还顺带走了魏婴辛苦抓来的两只兔子。
魏婴唔?唔唔唔唔唔!!(兔子还我!我还要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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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
室内的暗格被人轻推开,露出两条鲜红的穗绳来。
蓝湛………………
两条穗绳静绕在酒坛的壶口处,残留在壶口处的些许酒水,似乎暗示着什么。
蓝湛在魏婴走后不久,便在祠堂跪了一夜。他明白,自己动了何种不该有的心思。
蓝湛从不喝酒,自知酒量也差,因昨日的一幕,竟违背家训,喝了这坛子里的酒,虽然只有一杯。他不知道他喝醉时做了些什么,清醒时,发现魏婴放大的俊容,盈满了他的眼眸。
蓝湛…………
一缕檀烟模糊了窗外正露洁净的幽兰,蓝湛执琴,另手把剑,便要去山门处的一颗梧桐树下端坐抚琴。
梧桐不知是何时栽下的,又或许并非人为种下,自蓝湛记事起,似乎就一直存在于此。
梧桐的花促压了绿芽,白里透紫的渲染了这总是会让人厌倦的遍野新绿。
梧桐先花后叶,倒是生时别致 。
忽闻远近处,琴声纤而凝白云遏,柔而清明,琴声悠扬到一半,忽听得沙沙树响,蓝湛轻抚去肩头的落叶。
抬头微仰。
交叉的枝上正坐着一悠闲的人,只见那悠闲人晃着双腿,震得枝头花瓣飘飞而下,适时风吹花动,不偏不倚地撒了蓝湛满肩的花瓣。
这悠闲人不用多想,自是魏婴。
白日的云深不知处,门生门客往来于此,有门生无意望见这一幕,吓得不轻。
姑苏弟子魏公子,快些下来!
魏婴许是没听见,摘了个小花苞便朝着蓝湛扔去。
蓝湛伸出手接住了这初开苞的可怜物,待这可怜物已安详地躺在他的手心,又一半个花苞直砸向了他的侧脸,花蕊粉落得个正中把心,将蓝湛的脸颊沾染得似涂了胭脂水粉。
魏婴哈哈哈…………哈哈………
魏婴大笑着,全然不顾不远处门生的惊恐神色。蓝湛轻抚琴弦。
蓝湛愿君多惜,此物最怜。
正抬头,映入眼帘的不是平日黑里带红的轻便衣裳,蓝湛心下一紧,望着魏婴出了神。
那白色的云纹与天一色,不知是否合身,衣肩处略微松垮,连平日会束上的发也披散着。
笑得明朗的眼睛,生生要勾了人的魂。
蓝湛……………
魏婴蓝湛!
魏婴嘿嘿一笑,展开衣袖,朝枝头一处随意椅去,半开的花在指间中旋转。
魏婴怎么样?好不好?好不好呀?嘻嘻~
蓝湛…………
魏婴你倒是说句话呀蓝湛,到底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蓝湛……………
蓝湛喜欢。
风吹散了蓝湛的最后一句话。
所有溢于言表的话,都被放在了心尖处,当某天,无论何年何月,这份情总会全倾赋于一人身上,如此,便生生世世不忘了。
少年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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