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澈:“将来这帝位自是宸哥哥继承,我与墨熙竭力辅佐,母妃难道是想让儿臣做一个失信于自己手足的小人吗?!”
南宫云澈平日虽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人皆有不可逾越的底线。
他向来厌烦皇室权利之争,手足兄弟,帝位谁坐有何区别?
踩着亲人的尸体登上的位置,他南宫云澈也不稀罕,只觉得恶心至极。
帝位,大喻之主,于他,仅是束缚。坐拥万里河山,并非风光无限,而是无边无际的孤独。
南宫云澈:“母妃若无其它事,儿臣先行告退了!”
南宫云澈甩袖转身离去,神情严肃,唇瓣紧抿,毫无素日里那副随和样。
他想用自己的举动告诉他的母妃,手足相残之事,他南宫云澈是断然不会做的!
大喻之主,只能是南宫俊宸。
莲贵妃(林韵莲):“唉!这孩子……”
莲贵妃无奈的叹了口气,扶额,烦闷的揉了揉太阳穴,秀眉紧蹙。
南宫云澈是她所生,亦是她亲自照料长大的。自己孩子的脾性,做母亲的,又怎会不知。
南宫云澈看似随和,实则性子倔强得很。一旦是他认定的事,无论他人如何劝说,都将以失败告终。
至今为止,林韵莲仍忘不了那件事。有一年,大瀛皇帝生辰,宴请大喻皇室。
南宫云澈年幼便性子活泼,喜欢四处乱跑,无意中看到大雪之中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女孩跪在雪地里。
他抱着自己喜欢的纸伞,抬起小短腿小跑过去,气喘吁吁的。有些吃力的撑开小伞撑在小女孩透顶,为她遮挡风雪,红扑扑的小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
小心翼翼地将偷偷藏在怀里的一小袋点心拿出来,递给抬头看向他的女孩。
南宫云澈(幼时):“你饿了吧?给你。”
女孩望着男孩含笑的眼眸,楞了楞,似是在犹豫。蓉姑姑和她说过,不可以随意乱吃他人给的东西。
男孩像是看出了什么,笑嘻嘻的道。
南宫云澈(幼时):“别怕,这是我偷偷拿的,没人知道的。”
南宫云澈(幼时):“来,我扶你起来,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男孩将手里的那袋点心重新塞进怀里,然后把女孩从地上扶起,牵着女孩的小手原路跑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暖洋洋的屋子里,男孩把女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低头轻轻吹了吹。
他母妃告诉他,手冷的情况下,可以放在嘴边乎乎。
南宫云澈(幼时):“你还冷吗?”
女孩的眉毛上都起了霜,连唇瓣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唯有那双清澈的眼眸炯炯有神。
想必在雪地里跪了很久,他还年幼,又是初次来这个地方,自是不懂什么规矩的。
女孩点点头,没有说话。
男孩忽然想起什么,跑到外面让侍女去准备一些吃的和衣服。
吃饱穿暖,她就不会冷了。
宴会结束,启程回大喻时,南宫云澈执意要带女孩一块走,还差一点因此得罪了大瀛皇后慕桉。
莲贵妃以“年幼无知”的借口巧妙的化解了与慕桉之间的嫌隙,回到大瀛之后,南宫云澈因此事久久未理会她。
林韵莲也知道这孩子是在怪自己哄骗他,至今为止,这件事仍是母子之间的隔阂。
南宫云澈没好心情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从枕边拿出那副画。画卷缓缓散开,女孩笑靥如花的模样一如当初。
南宫云澈:“是我无能,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你的一点消息……”
此画是他亲手所作,他本对琴棋书画什么的无兴致,却又忧心自己会随着光年匆匆而模糊了她的模样。
故此,他才特地去请教先生,用心学习作画之技。
大瀛皇宫,御书房之内,身着黑色龙袍的男子转动花瓶,书架移动到两侧,一处暗室露出来。
男子快步向暗室处走去,书架缓缓合上,一切恢复原样。
暗室里的灯光骤然亮起,上官钰脱下龙袍,换上一身红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墙壁上悬挂的画。
这样睹物思人的日子,一过便是十一年多。
上官钰:“阿芫,我们的女儿回来了,她的模样真像你…”
上官钰:“阿芫,你知道吗?我见她的第一眼,就像最初见到你时一样……我知道你恨我,可阿芫……我好想你……”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帝王将额头贴在画中女子的额头上,单手抵在墙壁上,含情脉脉的双眸被泪水浸湿,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上官钰:“你再等等,等我处理完那些琐事…我便来寻你……到时候,要杀要剐,都由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