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小区的路上,
入秋了,空中吹着几丝冷风,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停下来,仰望着天空。
此时天色已暗。
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天我跟他提出分手的画面。
——
“吴措,分手吧。”
“理由?”他当我是在开玩笑,摸摸我的头,揉揉头发,温柔地轻声说“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的眼里多出了以往没有的坚定与认真。
“理由?”他也不和我闹了,嘴角戏谑的笑容浅浅退去。
“我们不合适。”
是啊,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在一起是你和我的事,与他们和关?”他嘴角扬起笑,似乎毫不在意。
“我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你我本身就不应该走在一起,你我的相恋,就是个错误。”
——
那天晚上,吴措的兄弟米乐给我打电话说他喝酒喝到胃出血。
在我记忆里,他不怎么喝酒,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
这个臭家伙,明明自己胃不好,却要那样虐待自己。
明明却还相爱着,我们却要被迫分离。
米乐叫我去医院看看他,我没去。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知道我又会陷进去。
那天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全是吴措。我好想马上就奔去医院照顾他,然后痛骂他一顿,可是我不能。
——
我加快脚步,走到单元门口按上电梯。
脑海里全是和他的画面。
——
我和吴措是高中同学,大学也在一起。
我们大学实习的时候才在一起的。
他的表白没有多么的华丽动人。
表白的那天是公司的圣诞节活动,
每个人抽签,抽到谁就要送谁礼物。
吴措抽到了我,
他像是早就知道会是我,
别扭地走到我跟前,
我笑着说“礼物?”
“没有准备。”他像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双手插进裤兜里。
“那怎么办?”
“我没有准备礼物,要不然,就勉强把我抵给你吧。”
后来我问他,是不是抽到其他的女生,他也会说一样的话。
他揉揉我的头发,笑着说“笨!我在里面做了手脚,抽到的一定会是你。”
——
我上了电梯,按了十三楼。
其实以我的经济能力,根本不可能在这座城市那么繁华的地带买下这间房。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急着找房子,手上的资金不够,也不敢向家里要资源。
吴措就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住到这儿来。
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笑着拒绝。
他却说:“这是我名下的房子,我平时不去那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住这帮我看房子,还可以帮我打扫打扫,多好啊。”
——
电梯的“叮”声将我拉回思绪。
我出了电梯,楼道里的灯好像坏了,全都是黑漆漆的。
我好不容易摸清门的把手,刚想拿出钥匙打开门,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刚想挣脱喊救命,
“是我。”
我楞住,是吴措。
他从后面环住我,头低在我的肩上,喷洒着热气。
“我好想你。”
吴措啊,可不可以不要在这样了,
我怕我会忍不住再次回到你身边。
我怕,
我又会沉陷于你的温暖。
“吴措。”我想要回头,会隐约听到抽泣声。
他哭了。
我勉强转过身,双手捧着他的脸。
接住黑暗里的月光,我看清他脸庞的轮廓。
我双手抚摸他的脸,感觉到了他体温的不正常。
再摸摸他的衣服,最近气温变化大,他穿的很是单薄。
“明明就有钥匙,怎么不进去?”我皱起眉。
“我想要见你。”他嘟起嘴。
他瘦了好多。
“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我踮起脚,摸摸比我高一截的头。就像以前他对我一样。
“我那天住院,你为什么不来?”他提的是那次他胃出血的那晚上。
“你是不是发烧了。”我转移话题,摸摸他的额头。
“我那天住院,你为什么没来?”他执着的像一个小孩子。
“我........那天有点事。”我心虚地低下头。
他却将我的下巴抬起,逼着我与他对视。
“什么事情比我重要?”他的语气有些冷漠。
“先进去吧,你发烧了。”
我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他的拖鞋,然后自顾自地穿上鞋,将包挂上,走进屋里去。
我从医药箱里拿来体温计,在客厅里寻找吴措,他已经换好鞋,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面。
“诺,量个体温。”我把体温计递给他,他却不接。
“我不会用,你帮我。”他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是少爷吗?”嘴上抱怨着,却走过去掀起他的衣服,把体温计放在颈窝。
——
他发烧了。
我开始慌了,急忙去找药。
他却无所谓的坐在那。“别那么急,我死不了的。”
“那就好,别死了赖上我。”
“就赖你。”
——
看见他乖乖躺在床上,我才敢长舒上一口气。
他身体不怎么好,所以家里随时都备着药在。
我把被子替他理好,
我转身想要离去。
却被他得手拉住。
“陪我。”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我。
我们都很默契,默契的没有再去提起分手的事情。
我心里有一句话一直在重复。
别在沉浸在他的温柔了,
他不属于你。
我犹豫着,没有动作。
吴措手一拉,我一个惯性就倒在床上,他顺势将我抱住。
再由着自己和他待一会儿吧,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真麻烦。”他抱怨着,把我的头按在他胸膛上。
我听见他的心跳声,
怎么办,又要沦陷了呢。
他好像累极了,抱着我渐渐睡着了。
我也不敢动弹,怕吵醒他。
我呆望着他,细细打量着。
吴措,你知道吗?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我也好想与你这样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