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梦的最后总是颜爵

浮白从她活着的第一世说起，她告诉时一，无论怎样她都杀不死血族，她告诉时一火燎耶所说的，古堡里的那本古籍，出现在落款处的宫阙的名字，她残缺的魂魄……

她重来了一次又一次，她的记忆不是假的！

时一雪睫微颤，手指不觉捏紧了书页。

他伸出手虚虚抵在浮白额心的冰晶上，她的魂魄确实有一处残缺，而且那缕残魂并非是自然消散那样无影无踪。

时一能感应到那片残魂的存在，他魂魄离体想顺着痕迹去找，可那片残魂的痕迹却散落在四面八方，好像哪里都有，却抓不住具体的踪迹。

时间之主的脸上出现了浮白熟悉的虚弱之色，甚至整个空间似乎都因为强大的力量波动而扭曲——那种浑身都破碎的痛感又来了。

浮白压在喉头的那口血吐出来了，眼前开始模糊，她无力地倒下，双膝碰撞在地。

地面、书架，都覆上了薄薄一层冰。

“吱嘎——”

藏书阁的门倏地被打开，一道紫色的身影冲了进来。时一尚未回神，还维持着伸手的动作，颜爵无瑕关注其他，俯身将浮白抱起，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美人，面容如霜雪，唯唇间一片殷红。

冰雪之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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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白做了个梦，她听见风中凄厉的哭声，看见血色的残阳，她梦见了那场烧毁了整个仙境的大火、她破碎消散的身体。

还有颜爵，梦的最后总是颜爵，他的胸膛破了一个大洞，血止不住地涌出，浮白心中大恸，用一双满是血痕的手接住坠落的颜爵。

生命的最后一刻颜爵没因为心脏被摘去的疼痛而皱眉，他只为了眼前这个看上去很痛苦的冰公主流下一滴泪。他脸上满是血，没人知道血中混有一滴泪水。

颜爵又一次在梦中死去，如往常一样，浮白看见克西里亚硬生生捏爆了颜爵的心脏后朝着她走来，然后她也死了。

浮白在睡梦中不住的发抖，眼角流下泪来，恐惧感又一次袭来，她不住地念到——

颜爵，颜爵，颜爵！

颜爵怔怔地听着她在睡梦中喊他的名字，缓缓伸出手抚上浮白的眉头，她容色痛苦，眉心紧皱，颜爵只是看着，心中却一阵一阵的痛。

为什么？

冰公主，为什么我看着你痛苦，我也会难受呢？

颜爵烦闷地闭了闭眼，握住了浮白的手轻轻安抚，好叫她不要再发抖。

擅长治疗的精灵检查过浮白的身体，他知道冰公主受冰川融化的影响魂体虚弱，却不知她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精灵说，她的灵魂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碎掉，就好像是被人打破了又粘起来的瓷器。

颜爵脑海中画面一闪，浮现出冰公主以剑指他，无声落泪的画面，她似乎问了他，她是谁？

是啊，她是谁，只是冰公主吗？

她的名字呢？

颜爵你的名字呢？

没人回答他，颜爵很久都没扯回自己的手，神色不觉染上悲伤，他看着沉睡的浮白，喃喃道：

颜爵我们以前，认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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