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先的葬礼简朴又不失肃穆,是郑家一贯的风格。
言清云明楼去了,汪曼春也去了。
言清云和明楼代表言家和明家为郑耀先献上花圈,而汪曼春代表76号。
“大哥,你看。”言清云悄悄拉拉明楼的衣袖,指着76号的挽联对明楼说。
明楼看到,挽联上是两句话,这两句话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唯有信仰牵系,风筝方能高飞。
出了葬礼现场,明楼亲昵地挽着言清云的胳膊,故意把汪曼春叫住:“汪小姐,下周我和清云就要订婚了,不知汪小姐肯否赏光?”
汪曼春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嗜血的光,那感觉像是要把言清云生吞活剥了。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啊……那,恭喜二位啊。可惜了,我下周都有事……就不参加了……”说完就匆匆走了。
明楼看到她好像做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很快,很决绝。
听76号的人说,汪处长当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喝得酩酊大醉。
回来之后,言清云就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九点。醒来时,明楼已经出门了。
“阿香?”言清云揉揉惺忪的睡眼,嘟囔着问阿香:“大哥去哪里了?”
“大少爷去海军俱乐部了。他让我提醒您,您醒来之后应该知道怎么做。”
“啊……啥?”言清云听得云里雾里。
“我也不清楚。大少爷说您能明白。言小姐,该吃饭了。”
“哦哦。”言清云还是不知所云。能明白个鬼啊?
等等!言清云突然一个激灵,明楼不是说王天风今天到上海吗?他又去了海军俱乐部……老师!老师来了!
言清云的瞌睡一扫而空,火速换好衣服就往门外冲。突然又刹住脚步,从房间里翻出那枚钻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言小姐!您不吃饭吗——?”阿香无语地看着言清云身后卷起的烟尘。
在言清云来之前,明楼和王天风已经打过一架了。最后还是以王天风的胜利告终。
“她应该快来了。”明楼扫扫腕上的表.
“谁?”王天风不动声色。
“你说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大哥!”阿诚急匆匆地冲进来,对着明楼耳语几句。
明楼点点头,对王天风说:“已经来了。”
王天风脸上面不改色,实际心脏突突直跳,眼睛也不自主地往门口瞟。
经过几秒钟的漫长等待,赌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名侍者领着言清云进来。那一瞬间,两人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言清云此刻是有多么想从上去紧紧搂住王天风。但看着明楼面无表情、微微铁青的脸色,她还是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汹涌澎湃,向王天风伸出手:“王先生您好,我是言清云。”她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明楼的未婚妻。”
王天风毫无掩饰地剧烈一颤,但还是握住言清云的手:“言小姐,您好。”言清云感受到了他的颤抖。
“言小姐的戒指不错,一看就是明先生的眼光。”王天风盯着言清云左手的钻戒,颇有几分赞许。
“那当然。”明楼走上前,搂住言清云的肩膀,“像王先生这样没有情调的人,怎么会选如此时尚的戒指呢?”
“呵,我一介粗鄙村夫,怎敢与明家这种上流社会相比啊?”王天风也毫不客气地回敬。
“王先生到是挺有自知之明。”明楼重新坐回座位,问言清云:“清云,吃饭了吗?有没有兴趣来赌一局?”
“好啊。”言清云只想和王天风多呆一会儿。
“明先生,若您不介意,可否能让在下与言小姐来一局?”王天风眼里闪着灼灼目光。
“当然不介意。”明楼潇洒一笑,“正好,我来洗牌。”说着,他把牌桌上的牌洗开,对王天风说:“请。”
“明先生洗牌可是强项。”王天风浅笑。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明楼把牌洗好,略有深意地看了言清云一眼。
“夫妻兵。”王天风纠正。
“从王先生开始吧。”明楼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王天风也不推辞,一上来就下了个大赌注。言清云则是下了最小的赌注。
“王先生上来就这么冒险,不怕最后输得倾家荡产?”明楼盯着王天风手里的牌,带着几分揶揄。
“赌注下得越大,才赢得越大。”王天风不动声色。
“好吧。那我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明楼把目光投向言清云。言清云知道她必须得赢。
王天风看着言清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出牌,不禁皱了皱眉:“年轻人,在赌局里,这样小心可不行。”
“管好自己便是。”明楼帮言清云说话。
王天风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冷哼一声,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赌桌上。
“我赢了。”王天风把牌摊在桌子上,挑衅地看着两人。
“大哥,对不起……”言清云低下头。
“没事。第一次嘛!”明楼摸摸言清云的头,“让阿诚送你回家吧!”
言清云站起身,听到王天风的声音:“不要怕输,只有赢过才知道输。”
“谢谢您王先生。”言清云嫣然一笑,转而说到:“下周我们就要订婚了,您能来吗?”
“当然可以。”王天风也笑了。
“王先生,很高兴认识您。”言清云向他伸出手。
“我也是。”王天风握住,握到了那枚钻石戒指,硌得他生疼。
言清云走了,明楼和王天风继续坐下谈话。
明楼见王天风神魂颠倒,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就问你,你能带给她什么!就是永无止境的恐惧与折磨!”
“不。”王天风很认真地回答,“我能带给她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