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枪决

       言清云希望看到王天风穿着军装在办公室里等自己的情景，但她看到的却是王天风被绑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的样子。

　　“这回相信了吧。”姬灵均看了一眼言清云。

　　“……”言清云真心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姬灵均，”王天风挂着一抹冷笑抬起头，“你要杀就杀，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姬灵均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没说话。

　　“……老师，你真的……”言清云的声音在发颤。

　　“不叛变我还能怎么办？”王天风不耐烦地甩甩头，“我在军统已经没办法混下去了！”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情绪激动，“戴笠对付我，用对待畜生的方法！我还怎么为他卖命？！但76号不一样，给我高官厚禄，让我封妻荫子，我有什么理由不投奔他们？你说呢？”他在说最后一句时，把目光投向郑耀先。

　　“你，你之前告诉我的，为国捐躯，死地求生，都是假的！假的！”言清云也近乎癫狂。

　　“不！”要不是被绑着，王天风都有种要扑上去的感觉，“我之前是有一腔热血！但这个国家一再的让我失望！让我伤心！我再也找不出为她卖命的理由！我是人！不是神！”

　　“王天风！”言清云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是我的老师！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言清云，”良久未开口的姬灵均突然说话，“王天风背叛了党国，理应回重庆处决。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我们决定，就地枪决。”

　　“就地枪决？！”言清云错愕。

　　但王天风却仰天大笑：“好！好啊！就地枪决！就地枪决好啊，省得让我再去重庆受那些个折磨！”

　　“动手。”姬灵均不由分说把一把枪拍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我，我动手？！”言清云震惊地盯着枪。

　　“对。”姬灵均面无表情，让言清云想到了王天风让自己枪杀毒茶时的情景。

　　但这一次，也许是愤怒占据了整个大脑，她并没有犹豫，一把抓起桌上的枪，毅然决然地顶在王天风的额头上。王天风心下一惊，生怕言清云真的扣动扳机，顺利毕业。他顶着枪口抬头，对言清云笑了。不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而是一个真实的、温暖的笑容。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很温柔。言清云心碎了，手也跟着抖起来。

　　“开枪！”姬灵均在冲她咆哮。

　　“清云，”王天风轻轻开口，“我爱过你，死在你手里，值了。”

　　就这一句，让言清云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与王天风相处的一幕幕涌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再也没有力气举枪，枪口一点点慢慢下垂。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开枪！

　　“你开不开枪？！”姬灵均上前一把揪住言清云的衣领，“你要是不开枪，与他同罪！”

　　“同罪就同罪！”言清云一把推开他，“我答应过他，要死一起死！”

　　姬灵均一阵心痛：他王天风有什么能耐，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而你却连我看都不看一眼！但看到她没有开枪，也松了一口气。

　　他拿过枪，绕到王天风身后，把枪口顶在他的脑后，另一只手悄悄帮他解开绳索，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你这疯子，满意了？”

　　虽然看不到王天风的脸，但姬灵均能感受到王天风给自己翻了个白眼。

　　“把头抬起来。”王天风的突然开口把言清云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到王天风已经松绑站起来，还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只听王天风的一声暴喝：“为什么不开枪？！那枪里就根本没有子弹！”

　　“……老师！”言清云却冲上去扑进王天风的怀里，“你不会叛变！你一定不会叛变！我就知道！”说着泪水滚滚而下。

　　王天风听到这话心都要碎了。但他还是铁着脸演下去：“因为你没有开枪，很遗憾，你不能毕业！”

　　“那我就一辈子不毕业！永远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