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丫头，你变了

　　王天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我——想——带——您——去——维——也——纳！”言清云怕王天风听不清，在他耳朵边一字一顿地喊。

　　“你疯了！”王天风边捂着耳朵跳开边指着言清云不可置信地说：“还带我去维也纳？！你不是疯了？”

　　言清云刚想回答，一个幽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看不错。”

　　两人同时转头，然后王天风像一只猛虎一般一下扑过去摁住想夺路而逃的郭骑云：“还想跑？！”

　　郭骑云被他摁在地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处，处长，我，我来送，送文件。”

　　王天风提溜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进办公室，指指办公桌：“放下。”

　　郭骑云把文件放到王天风的办公桌上，然后想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离开：“处长，那我先走了……”

　　“站在！”王天风一声低吼，摆出招牌的假笑：“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郭骑云见大事不好，想搪塞过去：“嗯……没，没什么……您，别往心里去……”

　　“说。”王天风脸上笑着，声音冷得刺骨。

　　郭骑云打了个寒噤。他知道不服从命令的下场，但如果实话实说死得更早。他的眼睛在二人脸上来回扫了一圈，气沉丹田，对王天风大喊：“我说你们郎才女貌真般配！”然后还没等王天风反应过来就飞一般逃出办公室。

　　“……”王天风一脸懵地转向言清云：“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我们郎才女貌真般配……”言清云心里突突直跳，脸上飞出一片绯红。

　　王天风意料之中地发了火，罚郭骑云去跑操场。但言清云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一点淡淡的红。没想到老王竟然还会害羞！言清云用眼角瞥着王天风，心里在偷笑。

　　“让明台自己来给我说！”王天风还没忘了“维也纳事件”的罪魁祸首。

　　饭桌上，明台气呼呼地在背后骂着王天风：“什么人嘛？去个维也纳能要了你的命啊！又不花你的钱！还撕了本少爷辛辛苦苦写的计划！”

　　“老师打你了？”言清云边嚼着米饭边问他。

　　“嗯。”明台嘟囔着嘴，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他用筷子把碗里的米饭戳出一个个小窝窝：“又是什么国不将国、家国情怀，这是他口头禅啊！能不能换一种说法，他说着不烦，我们听着耳朵都起茧子了……”

　　“咳！”

　　听到背后的一声咳嗽，明台吓得把手里的筷子都扔了在地上。

　　“明少爷骂够了没？”明台捡完筷子直起腰的同时，正迎上王天风阴鹜的眼神。

　　“……”言清云清晰地看到明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但明台就是明台，他是不肯轻易认错的，还像一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梗着脖子。

　　“骂够了，让我说说？”王天风拉过言清云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言清云感到了一阵寒气。

　　“你想带于曼丽去维也纳？”王天风扳过明台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

　　“对。”明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维也纳，肯定去不成。”王天风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重庆怎么样？去重庆？”

　　“还有别的选项吗？”明台实在不想带于曼丽去一个战火纷飞的地方。

　　“没有。”王天风回答得斩钉截铁，“这是你们的任务。”

　　“哦。”明台又怏怏地瘫了回去。

　　“老师？”言清云轻轻捣了捣旁边的王天风，“我能去吗？”

　　“再等等。”王天风说完站起来，走出了食堂。言清云紧跟着他。

　　“老师！”言清云叫住王天风。

　　“怎么了？”王天风停下脚步，回头。

　　“老师，我比明台差劲吗？”言清云仰头直视着王天风。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那为什么我们同时入校，明台总是比我早一步？”

　　“啊？”王天风没听懂。

　　“为什么明台比我先有生死搭档？为什么明台比我可以先去执行任务？为什么明台可以去重庆，而我就不可以？”言清云连珠炮似的说完一大串。

　　“你想去执行任务？”王天风没有发火，心平气和地问言清云。

　　“对！”言清云干脆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是个合格的军人！”

　　“但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很危险，一不小心，你就回不了军校了。”

　　“老师您告诉过我，什么绝地求生，说到底，就是舍得牺牲！”

　　王天风开始从心底对她的看法有了转变。但他是舍不得她走。一离开军校，他就不能保护她了，他只能尽力在能力范围内保护她。

　　“言清云，你放心，总会有那一天的。到时候你别哭着喊着求我，让我别让你去。”王天风像下战书一般盯着言清云的眼睛。

　　“放心吧。”言清云也毫无畏惧地回敬一道凌厉的目光。

　　王天风收回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向办公室，心里一声感慨：丫头，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