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云看着面前的一碗猫爪汤,真的是难以下咽。
“猫肉太酸,别吃了,把汤喝完就行了。”王天风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那只猫自己从未见过。
“老师……我真的喝不下去……”
“全校就给你一个人做了一碗,你还想怎样?喝!”王天风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师道尊严。
言清云不想喝汤,但她更不想被王天风赶出军校。她小小地抿了一口,就立刻吐了出来:“老师,太难喝了,好恶心啊……”
说实话,王天风也不知道猫肉汤的味道是怎样的。他也尝了一口,反正他是靠着强大的定力才没让自己吐出来。“怎么这么难喝……”连一向不挑食的王天风都受不了这种怪怪的酸味。
“老师,毒茶我已经杀了,它的肉做的汤我也喝了。能不能就不喝完了……”言清云已经顾不得对毒茶的悲伤,她现在只想不喝那碗汤。
“不行,必须喝完。”王天风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我陪你喝。骑云,给我拿个勺子来。”
看王天风都动真格了,言清云还能有什么话说?于是这一对奇葩师生一边叫着好难喝好难喝一边把汤往嘴里硬灌。
汤碗终于见了底,言清云实在忍不住,冲到食堂门口就开始狂呕起来,但半点也吐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王天风也出来,整张脸都是绿的。“老师……”言清云现在真想把面前这个人碎尸万段。
“我怎么知道猫肉汤这么难喝……”王天风早没了之前的气势,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小声嘟囔。
看到他这幅样子,言清云的气也消了,她冲王天风撒娇到:“老师,您要赔偿我……”
“我赔偿你什么?”王天风又气又笑,明明是自己在训练她,怎么还成了他的不是?
“嗯……”言清云想了想,“让我今天晚上还睡在您的办公室里。”
“言清云……”王天风握紧双拳,好像要发火。
“老师,您最好了……”言清云拽着他的衣袖摇晃着,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吧,不过……”王天风话还没说完,就被言清云从侧面猛地抱住:“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王天风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也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左手轻轻搂住她:“晚上记得早点过来。”
言清云又惊又喜地抬头看着王天风,两行清泪竟不争气地流下来。“哭什么?”王天风伸手抹掉了她的眼泪。
“我,我想我爸爸了……我小时候和他撒娇,他也是这样对我的……”言清云把头顶在王天风的肩膀上,泪流满面。
听到这话,王天风猛然一颤,紧紧搂住言清云,泪水也止不住地滚落,喃喃自语道:“我也想他了……”
“什么?!”言清云突然抬起头,“您认识我父亲?!”
王天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尽力想扯开话题:“我让你杀了毒茶,你不恨我吗?”
“老师!您认识我父亲?!”言清云根本不上他的当,紧咬着这个话题不放。
“处长!处长!”在这时,郭骑云从远处急忙跑来,“有消息了!”
王天风暗暗松了一口气,把言清云放开:“晚上告诉你。”然后就和郭骑云一起回了办公室。
“怎么了?”王天风问郭骑云。
“汪曼春回信了。”郭骑云将一份电报双手递上。
“你亲自守在这台电报机旁边?”王天风指指旁边的电报机。
“对。寸步不离。”
王天风皱着眉头打开电报:
筝儿:
家中事务一切安好,汝休得挂念。上次托付与你之事,不知办的如何了?速回。
红影到溪流不去,始知春水恋桃花。
愿,安康。
另:交杯酒一事,如何?
母亲
“怎么又来一句诗?”王天风的眉头越锁越深。
“处长,这给不给郑耀先?”
“能仿制一份吗?”
“这……可能有点困难……”郭骑云面露难色,“军校还没有那么好的设备。除非,去外面仿制。”
“去给饕餮发暗号吧。让他帮忙。”
“是。处长,郑耀先那边怎么办?”
“先不管他。把诗句和‘交杯酒’不要写。速度要快。”
“是。”
郭骑云走之后,王天风又想起来言清云。怎么和她说呢?王天风觉得脑仁疼。要是说真相,不仅自己不能面对,就言清云那么差的承受能力,万一背过气去怎么办?如果不说真相,他又觉得有愧于言清云。自己已经无法偿还她的父亲,还要把她也亏欠一辈子吗?王天风第一次在工作之余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