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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出租车10年了，说说我和乘客间那些有趣又可怕的事

深夜奇谭

4天前 · 优质故事领域创作者

每天读点故事APP签约作者：逡罗

我和你生活在同样的城市里，但我却比你更了解它。我见过它光鲜明丽的一面，也了解它阴暗不堪的角落。

在这个城市里，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故事。有些故事里的事和人与我们擦肩而过；有些故事则成了我们挥之不去的阴霾。

乔波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经营着一间小得可怜的汽车装饰用品店。每天我都会到他这里坐坐。听一听这一天来他收集的故事，我听得很认真，他却说得心不在焉。我知道他更想知道我的故事。

“我的邻居疯了。”我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说。

“哦？”乔波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在我还剩大半水的杯子里又蓄满了水。

我知道他期待的就是这一刻。我慢悠悠地给他讲完了我的邻居的故事。

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在乔波的脸上渲染开来。他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

我看了看时间，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去拉活了。”

“急什么，你又不用交份子钱。”乔波半是认真半是揶揄地说。

“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再说我要是不去拉活，你哪有故事听？”我笑着说。

我是个出租车司机。我的名字不重要，尊重我的叫我一声“师傅”，不尊重我的直接喊我“司机”。但是只有乔波知道，除了我的人是真的外，其它都是假的。假的营运证、假的计价器、假的年检证……

马路就像是血管，在城市这副皮囊里纵横交错。我打开收音机，里面传出了交通台主播急促的声音。我不喜欢那些小资的音乐节目，也不喜欢矫情的情感讲座，出租车司机当然要听交通台才显得恰如其分。

等到主播焦急地重复了一遍我才理清了头绪，昨天失踪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有线索了，不过只是一部分线索。上午在城市里最大的广场上，清洁工发现了横亘在草坪上的残肢，经过化验比对可以确定是属于那个失踪的小女孩的。现在又有人在城市的另一处发现了小女孩身体的一部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渐渐地开始习惯了当初我们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我们常常用“改变不了社会就要学会接受它”这样的词调来安慰自己。惊惶和愤慨之余，所有人的逆来顺受才是纵容这些事情发生的根源。

社会是个大问题，不是我一个出租车司机可以解决的，挂起来。

我决定去现场看一看。出租车呼啸着向主播说的地点驶去，带着亢奋地肆意。

我们习惯了对别人的事情冷眼旁观，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就永远不会以对方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一路上我拒绝了好几个想要打车的乘客，其中有形容邋遢的中年男人，我打心眼里讨厌这样的人；有眼神里流出了不屑的白领，这类人虽然穿着得体，却往往会为了一块钱而和我斤斤计较；

还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看样子好像还是学生。他们一上车就会在后面卿卿我我，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其实最关键的是，在他们身上都不会有着我感兴趣的故事。

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四周挤满了围观的人，这些人有的似乎是刚吃完晚饭，穿着拖鞋、短裤就过来了；有的人应该是看到新闻之后从城市里的各个角落赶来的；有的人在和身边的人滔滔不绝地分析着自以为是的案情，不管对方是不是在认真听。

我把车熄了火停在一边，远远地观望着。不用看我也知道那场面一定很恶心，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气氛而已。是谁说的来着，鸡蛋好吃又何必去看一看下蛋的鸡呢。

突然人群轻微一阵骚动，一个女警官冲了出来，在路边呕吐不止。身后跟着一个年长一点的警官，脸色铁青地对她说着什么，女警官低着头，看得出她还是很痛苦，想吐却强忍着胃中汹涌的翻滚。

过了一会，年长的警官指了指我这边，女警官如蒙大赦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我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她要坐我的车了，也可能是因为期待在有限的路程上会上演着怎样未知的故事吧。

女警官说了一个地址，然后就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的脸色依旧苍白。

“警官，您还在实习吧？”我随意地问道。

女警官睁开眼睛，警惕地看着我，冷冷地说：“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吐了，一般见多了案发现场的警官早就见怪不怪了。”我笑着说，尽量缓和尴尬的气氛。

她白了我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那个孩子怪可怜的。”我没话找话。

后视镜里，女警官微微皱眉，似乎是很反感这个话题。

“那么小的年纪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到现在尸体都没有找全。”我看到女警官强忍着呕吐的样子乐不可支。

“对了，你们查到那个女孩的身份了吗？”我问。

女警官在后视镜里瞪了我一眼说：“师傅，您能好好开车吗？”

我笑了笑说：“我这不也是帮着你们分析案情嘛，咱们警民合作。”

她轻蔑地笑了笑，有靠在了椅背上了。

“您还别不信，干我这行什么人都遇到，什么样的人也多少都了解一点。这么大年纪的孩子都叛逆，都喜欢和父母顶嘴，没准和父母闹了矛盾就要离家出走，您知道的，现在的社会坏人人可多了去了。这小女孩一定是遇到了坏人，结果被害了。”我慢悠悠地说着。

女警官似乎也觉得有道理，并没有反驳我的分析。

“只是不知道那小女孩身体的其他部分什么时候能找到。”我有意无意地说着。

果然，女警官似乎又想到了现场的样子，对我吼道：“够了！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说着她又干呕了起来。

“您可千万别吐我车里，要不我还得去洗车，您这份活我算是白干了。”我故作焦急地说。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忙做出收声的手势。

红灯，我拧开水杯，里面沉淀着一种不常见的茶叶，是乔波送给我的。我把误喝进嘴里的茶叶吐会杯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转过身问：“您要不要尝尝？”

说着我把茶杯递了过去。

活在这个世界里，总会遇到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或许你们不会成为朋友，两颗寂寞的灵魂聚在一起不过是取暖而已。

看着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不时地被闪烁的霓虹刺痛了眼睛。这灯红酒绿的繁华下又掩藏了多少罪恶。我想和女警讨论一下，但是想到她似乎不怎么喜欢聊天所以我放弃了。

路过乔波的商店，正巧看到他对着橱窗发呆，看到我的时候，他眼神里流露出了笑意，算是打了招呼。

忘了第一次去乔波的商店里是因为什么了，但是一看到这个男人黯淡的眼神我就觉得他和我应该是一样的人。

那天我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很久，都是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直到我无意间抱怨了一下很多乘客太聒噪。他们抱怨堵车怎么这么久，车费怎么这么贵。喋喋不休的声音常常让我感到愤怒。

乔波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神秘兮兮地问我：“我有一种新产品，能让那些讨厌的人迅速安静下来，你有兴趣吗？”

“哦？”我将信将疑。

乔波拿出一个车载的空气清新剂放在我面前，我大失所望，但还是想拿起来看一看。

“别打开！”乔波忙按住我的手。

我吓了一跳，乔波说这里面有大量的镇静剂还有其他一些我听不懂的药剂名称，总之能让人在很短的时间内进入到睡眠状态，类似于迷药，但是没什么副作用。

“这个真的管用吗？”我还是有点怀疑。

乔波说：“这个我曾经卖出过一瓶，绝对有效。”

这真是个好东西，我开始幻想有了它之后开车一定会很有意思。

乔波见我出神，提醒我说：“看在我们很谈得来的份上，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这个东西我就给你打个八折。”

我笑着付了钱，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说：“打开这个的时候，我也跟着睡着了怎么办？”

乔波说：“解药就是这个，算是送给你吧。”

说着他把一小罐茶叶交到我的手里。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有一天你所做的一切都被一双你看不到的眼睛看在眼里，你会怎样？如果那双眼睛的主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做了手脚，你的人生又会怎样？

等红灯的时候，我再一次很真诚地和女警官说了一下我的推测。

“您知道现在的家长最反对孩子哪些行为吗？”我说。

女警官皱着眉把头侧过去看着窗外。

“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最喜欢的就是上网，网上的坏人可比现实里的坏人要可怕多了，电脑就像是一副面具，你不知道躲在后面的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这小女孩一定是去为了见了网友，和家里闹翻了。离家出走去找网友结果被害了。你们能找到那个孩子的聊天记录，这案子八成就破了。”我不理会女警官的反感，自顾自地说。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哼”了一下，满脸的不屑。真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因为对我的讨厌，连最合情合理的推断都听不进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打开了空气清新剂的开关。一股淡淡的想起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我那个疯了的邻居。

你知道我的，我是个昼伏夜出的动物。天黑之前我都是在睡觉的，只有在华灯初上我才会开着我的车满世界地去拉活。在作息规律这一点上你应该向我学习。

在梦里我正和一辆豪车在马路上飚车，结果就在撞线的那一刻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我怀着满腹的怨气去开门，是隔壁的李先生。

“大哥，麻烦你送我去机场，有一个会等着我开，我必须要赶上这班飞机。”李先生焦急地说，对我的不满视而不见。

“你自己不是有车吗？”对于没礼貌的人我向来没什么好感。

“我的车出了点小毛病。求求您了，我给您双份的车费。”李先生真的急了。

看在钱的份上，我只好强压火气。脸都没顾得上洗一洗就拉着他上了去机场的高速。一路上我把对他的火气都撒在了油门上，车在马路上飞速行驶，连超了十几辆车，轰鸣的引擎声让它看起来像一头愤怒的野兽。

李先生下意识地扣好了安全带，手紧紧地握着车门上方的把手。真是一个胆小的人。

送走了李先生，我一个人行驶在返回城市的路上。正巧一家飞机从我的头上低低地飞过，或许李先生就在这架飞机上，想到他刚才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李先生的身上会发生点什么。

这灯红酒绿的夜晚给了我莫名地安全感，肚子也开始饿了起来。我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餐馆解决了我这一天的第一顿饭。刚把车启动，一个男人就冲我招手。

男人说了一个地址，那正是我家的地址。

一路上这个男人都在打电话。听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应该是有人在等着他，等他的人是个女人，这个女人结婚了，而且今天那个女人的老公不在家。

红尘中的男男女女太过复杂，这不是我一个出租车司机能左右的，挂起来。

车开进了我居住的小区，在我居住的那个单元停了下来。男人走了进去，声控灯应声而亮，一直亮到四楼，那正是我居住的楼层。这个男人当然不是去找我的，而那个楼层除了我之外还居住着李先生一家。李先生今天刚坐上飞机去了外地，他当然也不是找李先生的。简单的排除法。

这一夜我哪都没去，天已经开始泛起了亮光，我还坐在车里设想着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事情变得更有趣。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变得漫长和索然无味。21天之后李先生又一次敲开了我的房门，我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兴奋。

“大哥，没打扰您休息吧？还得麻烦您送我去趟机场。”李先生依旧和气地说。

“你的车还没修好？”我像是开玩笑一样地问。

“修好了，不过这次要出国，可能不会那么快回来，把车停在机场不方便。”李先生很细心地解释。

“哦，那走吧。”我表示理解。

这次我把车开得很慢，李先生显得很放松。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拧开了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递给李先生：“您喝吗？”

李先生笑着摇了摇手。

然后我们随意地闲聊了两句。我随手打开了放在车上的空气清洗剂，

一股淡淡的想起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李先生睡着了之后，我把车又开回了小区里，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停了下来。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李先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鼾声大作，乔波果然没有骗我。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一个男人出现了在了我的视线里，他四下看了看，然后走进了楼道里。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忙在李先生的上衣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护照藏了起来，然后又把车开回了刚才的十字路口，我把车上的电子时钟和李先生的手表调回了一个小时之前。

一切准备就绪了，我打开了所有车窗，关上了空气清新剂的卡关。直到空气中再也闻不到那股淡淡的味道之后，我在李先生的脸上轻轻拍打。

“呦，我怎么还睡着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李先生睁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说到我上回遇到一个乘客，和你一样也是要出国，结果到了机场了才发现自己的护照忘在了家里。你说这不是耽误事嘛。”

果然李先生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上衣的口袋。他的神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反复找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护照。

“大哥麻烦您把车开回去，我的护照落在家里了。”李先生忙说，他又看了看手表说：“好在还来得及。”

车再一次停在了小区的楼下，看着李先生慌张跑上楼的身影，我开始幻想着他打开门那一刻的表情了。

如果我吸烟的话，那也就是一支烟的时间，一个男人惊慌失措地跑了下来，衣服的扣子都没扣好，鞋子也是都是穿错了左右，他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小区。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按照李先生懦弱的性子应该是被打的一方才对。

又等了一会儿，估计李先生早就把我还在等他的事给忘了。于是我决定去找他。我吹着口哨走了上去。

门敲了好久才裂开一道窄窄的缝隙，只能看到李先生的半张脸，但是这半张脸足已让我打了一个冷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先生，眼睛里布满了细细的血丝，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那个，你找到护照了吗？”我居然开始胆怯了起来。

李先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我手里，嘶哑着说：“我不去机场了。”说着门被重重地关上。

我攥着钞票的手竟然开始微微地抖了起来，就在李先生递给我钱的时候，我留意到他衬衣的袖口上有着一块殷红的痕迹，那是鲜血才会有的妖冶。

我回到出租车里，依旧躲在那个隐蔽的角落里。我敢肯定今晚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这一晚没有月亮，整个星空被厚重的乌云包裹得严严实实，夜色充满了包容，将一切罪恶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已经是凌晨了，为了足够精神，我喝了满满一大杯的茶。连内急都是在车里解决的，幸好我找到了一个空的饮料瓶。

李先生这个时候鬼鬼祟祟地走了下来，他居然没有弄亮楼道里的声控灯，要不是我一直都盯着他的车我根本不会发现有人下来，他的肩上扛着一个人，看身材应该是个女人。不用猜也知道是李太太。

他把李太太塞到车子的后备箱里，然后将车开了出去。我小心翼翼地尾随着，这个时间道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我要足够谨慎才不会让他发觉我在跟踪他。

李先生把车开到了郊区，我把灯关掉，远远地在后面跟着他，终于他把车停在了路边。他打开后备箱，把李太太又扛在了肩上，手里多了一把铲子。他四下张望，确定没人之后就往路边的树林里走去。

我静静地观望着，不知过了多久，李先生再一次回到车里，手里只有一把铲子，李太太却不见了。

等李先生把车开走之后，我走到他停车的位置，我拿着手电在树林里寻找着，在一片空地上发现了新土的痕迹，我用脚踩了踩，感觉比较松软，就用嘴叼着手电，双手在那片空地上刨了起来。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应该是亢奋，连手都开始流血了都没注意到，直到我把李太太全部挖了出来我才肯坐在她身边喘口气。

我把李太太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里，车又开回了小区。没费什么力气我就把撬开了李先生的车门，把李太太放在了李先生车的后座上。我想把李太太的眼睛打开，但试了好久都只是半睁着，算了，半睁着就半睁着吧，这样看起来她更诡异一些。

原谅我的无聊吧，我这么做只是想看一看李先生看到他太太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做完这些我就上楼睡觉了，这一夜我太累了，相信李先生也是。

早上我被闹钟吵醒了，醒来之后我就一直透过门的猫眼观察着李先生家的情况。直到我看得眼睛都发酸的时候，李先生才开门出来，他状态似乎很差，头发乱糟糟的，胡子都没刮。他下楼的时候差点摔倒，这精神恍惚的样子真让人担心。

我急忙跑到阳台上，看到李先生慢慢地走向自己的车，丝毫没注意到坐在后座上的李太太，当然那只是李太太的尸体。

李先生打开车门，把车发动，车子向前开了很短的距离就突然停了下来，李先生从驾驶室里滚了出来。他怪叫不止，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后排的那具尸体，而那具半睁着眼睛的尸体好像也在盯着他。

后来的结果你知道的，李先生疯了。

真相有时候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你苦苦寻找却不得的时候，他就站在你的身后窃笑着。

我静静地等着女警官睡着，车厢里的香味越来越浓了。说实话我真没想好应该怎么处理她。

突然，女警官又干呕了一阵，说：“把车窗打开，车里太闷了。”

没办法，我只能打开车窗，让这充满睡意的香味散去。

我说：“既然您觉得闷，不如我再给您说一个我的想法吧。”

女警官不置可否。

我见她没打断我，忙说：“其实那个小女孩是和家族赌气离家出走也好还是为了去见网友也好，作为一个小女孩，不管去哪儿都需要交通工具啊。只要调去一下小女孩家附近的监控录像，看看在那个时段都有哪些出租车从那里经过，就不难发现线索了。”

突然，女警官拔出手枪顶着我的后脑，冷冷地说：“为什么你车里的血腥味这么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这里是一段偏僻的路段，很少有车辆经过，连路灯都是有气无力地亮着，这里就是城市的盲区。

我举起手，不卑不亢地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司机。”

女警官打开车门，走到驾驶室前，她的脸色依旧难看，好几次都想吐出来，但是手里的枪一直指着我。

“下车！”女警官像是在对待犯人一样冲我吼道。

我听话地走了出来。她让我打开后备箱。我只好打开了，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就是所有人都在寻找的小女孩。

女警官再也控制不出了，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我则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把铲子，自从那次把我的手都挖破了之后，我就在车里准备了一把铲子，现在终于用得到了。

女警官还在呕吐不止，丝毫没有注意点头上高高悬着的铲子。

一切的意外，其实早在之前便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提示，但是你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那天我拉着一个背着行李离家出走的小女孩。

“怎么了？是不是和家里闹矛盾了？”我像个长辈一样和蔼地问。

“要你管？”女孩白了我一眼。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孩子。

“家长批评你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和她一般见识，依然在开导她。

“我说你烦不烦？你再说我就不坐你的车了。”女孩急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你这是去见网友吧？我跟你说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坏人，说不定你的网友会绑架你，然后向你的父母要赎金。”我半是认真半是吓唬地说。

“是不是好人我自己能分清，他比你们都了解我。”女孩似乎是默认了我的猜测。

我不再说话了，等红灯的时候我拧开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杯子递给了小女孩，说：“你喝水吗？”

小女孩一脸嫌恶的扭过头去。我笑了笑，打开了空气清新剂的开关，我要给她上人生中最后的一课。

我把小女孩分成了几个部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城市的道路了，我能熟练地避开路上的所有监控器，在监控捕捉不到的地方，我都留下了小女孩的一部分身体。

现在我把最后的部分扔在了这个偏僻的街道，现在后备箱里装着的是那个女警官。我把女警官的尸体埋在了曾经埋着李太太的那个坑里，当所有人都在关注小女孩的时候，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一个警察失踪了。

我把出租车开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辆车在现场出现的频率太高了，我打算换一台车，继续当我的出租车司机。

恰巧一辆出租车迎面开了过来，我想也没想伸手拦了下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打车，感觉还挺新鲜。司机是个沉默的人，等红灯的时候他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茶香飘了过来。

“好香的茶啊。”我忍不住说。

司机笑了笑，把茶杯递过来。笑着摆了摆手。

“你也是司机？”他突然对我说。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被戳穿挫败感让我感到很沮丧。我摇了摇头说：“不是。”

司机笑了笑，不说话了。

我把头看着窗外，一丝淡淡地香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这味道似曾相识。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开了空气清新剂的开关。

我忽然想到了乔波。

他说，这个东西他曾经卖出过一个。

很有效。（本文来自《乔波》系列之《出租车司机》，作者：逡罗。每天读点故事APP<dudiangushi2018>,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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