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含烟很明显是先斩后奏,张真源被她拉着冲进大堂时,正厅坐着的一老一少望着她牵着张真源的手,面面相觑。
前者很快反应过来,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拉着男子的手!”
郑含烟毫不在意,手对着张真源一指,说:“爹,这是你未来女婿。”
郑父手里的茶杯“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后他大喊“我不管了!我不管了!”然后就冲进了后院,没多久一个美妇人便跑了出来,见到郑含烟,一脸的惊喜:“哎呀!我的儿呀!你终于回来啦!咱们城里有名的乾元镖局来给你提亲啦!”
被晾在旁边的青年男子始终微微笑着,现在终于有他的戏份。青年对着郑含烟一拱手,道:“在下乾元镖局沈重山。听闻郑姑娘才貌双全,沈某倾慕已久,故今日上门提亲,希望姑娘不要觉得唐突。”
郑含烟这才正眼看他——嗯,没自己捡回来的小相公好看。
沈重山是武学世家出身,打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风吹日晒,练就一身强壮的肌肉,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和张真源完全不同。
她又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摆放整齐的木箱子:“这是你送来的聘礼?”
沈重山内心窃喜,父亲猜的没错,这家人果真是个爱财的!
还没等他开口介绍里面的奇珍异宝,郑含烟直接招呼家丁过去:“我有未婚夫了,拿走!”
沈重山脸色铁青,但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不知郑姑娘对在下哪里不满意……”
郑含烟回道:“你很好,但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我和宁郎两情相悦,只能辜负沈公子一番好意了。”
说完,她收了张扬的神情,乖巧地挽住张真源的胳膊,看得郑家夫妇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张真源心里一动,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了全身,让他的皮肤有种燥热的感觉,心跳也逐渐变快。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那个控制不住然后率先入戏的人。
“能与郑姑娘见面已是万幸,姑娘心有所属,但沈某也不愿放弃。倘若这位公子能拿出比沈某更加好的聘礼,那沈某就甘愿放弃。”
沈重山打量着眼前一身寻常服饰的张真源,内心不屑,但并没有表现出来。郑含烟为了这个男子让他当众出丑,他怎么会就这样离开!
郑含烟见沈重山有胡搅蛮缠之意,奈何对方一番话有理有据,她只能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动粗,以免落人口舌。
这时,张真源忽然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温声道:“以此为聘,不知沈公子是否服气?”
郑含烟一愣,手一摸那玉牌,失声喊道:“琅轩玉?这是琅轩玉?”
琅轩玉,乃玉中之王,握之手感温润,富有光泽,极为罕见,价值连城。京都里能拿得出琅轩玉的人家,都是极富极贵的。
单这一块玉牌,就已经能把满院的聘礼给比下去了。
沈重山心有不甘,但见那玉成色极佳,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都没见过这样式的玉,想来应当是琅轩玉了。
他心里怨怼,但面上仍然笑着,说:“今日沈某也算开了眼界,既然不能结秦晋之好,也希望同郑姑娘和这位公子结交。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张真源作揖道:“在下姓宁。”
沈重山也恭恭敬敬还了礼:“原来是宁公子,失敬失敬。”
忽然,他脑海里钻出前几日和父亲共商大事的片段。还有那个让父亲寝食难安的名字……
沈重山怕对方看出端倪,给郑家夫妇行过礼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