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岁月正当,时间刻画了人生的掌纹,不知不觉已经刀刀入心,刀刀入梦。远故乡,征塞北。雁回火光带呜咽。
八阿哥昨日出征,塞北……怎能叫她不担心。她也不想再去找雍正理论些什么了,想来八阿哥坦然接受,自己有什么不可以。
竟觉得如此无力。
素言倒是日日来陪她,说的都是些好事——八阿哥与皇帝冰释、塞北之征捷报频传,倒也欢喜,忧心去了一半。
转眼一月过去,八阿哥竟如此快地解决了塞北叛乱,想来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动静闹得挺大,朝廷发兵也不过两万,一个月就瓦解了动荡。
晴川一袭碧衣去迎他,止不住地盼着,只想他平安,至于功勋爵禄,绝不是她所关心。文武百官列队相迎,雍正负手而立,远远的现了旌旗,才见了一丝笑容,迎上前去。晴川在原地未动,看他毫发无伤,也就放下了心。
典礼结束,八阿哥策马回府。他九死一生浴血搏杀,他害怕再也见不到晴川,所以他以虽快的速度解决战斗,最快的速度行军、班师。
死伤士卒不多,他也不要战功,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么长久下去,不再分离。
终于再见。
晴川与他相拥,在他耳畔吐气如兰:“你平安回来就好。我想你了。”
只一句话,八阿哥眼窝温热。他怀抱温暖,美人如酒。
是夜,钟宁宫。
素言一个人抚着绣架上还未绣好的桃花图,心里默默的痛着,不出声,也不辩驳。
桃花,她记得他最爱桃花的,所以她绣了半年,这一幅长卷宽大,日日夜夜这么熬着,不指望他看见,却渴望他的怜惜,哪怕一点,自己就知足了。
四爷,是否因我害死了金枝,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那一场风花雪月只不过是你的逢场作戏?
四爷……心里如此叫过你千百遍,出口却又成了皇上。金枝福晋当年那样唤你,胤禛,胤禛。
如今你为皇帝,我做贵妃,可我又怎能叫你胤禛,甚至连四爷都不敢叫。当年的你可以包容金枝,你不是不爱她的。
可我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