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决战时空之塔

烈焰，枪炮，波导弹，又是这般格格不入的光景，没有被如同坚实盾牌的耳塞阻挡的空气中，诡异的音符躁动不安地持着长矛，欲图刺向任何它们所及之处，针尖穿梭着，飘进魔眼飞船的录音设备，连带那魔力，一同注进音律。

机械阿尔宙斯的环射出屏障，把自己裹进那层坚硬的力场，只有一个光点的电子眼根本无法看出表情，虽说本就没有思绪可言。这像是各种科幻电影里的，残酷的机械杀手一旦锁定了目标，就会执行到底的情景。屏障挡开火焰和剑气，一圈仿阿尔宙斯板块的浮游炮以各种角度干扰着路卡利欧与烈焰猴的走位。

智光紧握着对方的手，看着莫名迎合气氛的黑色天空。彻底地丧失了听觉，他们凭着掌心互相传递温度和力度，不用看，他们知道自己与对方想着同样的事。混乱的局势，放任战斗的情形，看在眼里却说不出口，有更好的进攻路线吧？有更好的战斗方式吧？但这全靠它们自己，还是说……有更好的沟通手段？少男少女同时转向对方，四目相对。

只有近身才有机会打败它，这点烈焰猴和路卡利欧都心知肚明，但机械阿尔宙斯的引擎驱动系统看来比那伪劣的珍珠钻石更强，持剑的路卡利欧也难以跟上它的行动。星点在空中迂回，它已经失去了之前同机械帝牙卢卡战斗时的压制力，想要刺穿它的核心，先得打破其防御。火焰和剑气的衔接还有些错乱，空中的交火仍继续。

战斗，辨别，眼球不断转动，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在深海感受到的幽静，像在宇宙感受到的空洞，音浪洄游声，耳道轻鸣声。面对浮游炮烈焰猴未曾选择过多的闪避，眼中露出小智那样少年般的神情，坚定的，在等待某种东西。如此的非常战斗配合更是难上加难，没有交流，没有指挥，要顾及队友，尤其对于烈焰猴，陆上的喷射火焰不小心便会命中路卡利欧。先不说自身的状态，大师兄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战斗，他们都还没有经过磨合，不熟悉队友的节奏，那就是他们更大的敌人。路卡利欧回到地面，将剑掷出，以念力控制，希望以此来弥补速度的不足，同时也更方便烈焰猴的发挥。

看不下这僵持的情形，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样下去唯一的结果只是路卡利欧和烈焰猴的体力耗尽。金城咬了咬嘴唇，看了眼少男少女的背影，转身跑向时空之塔内部。他乞求着那空旷的秘室有什么线索能填补石板的缺失。

烈焰猴搭在路卡利欧肩上，待它回头看向自己，另一只手做出向前穿刺的动作，随即嘴角有火焰漏出。路卡利欧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变化，比回一个大拇指。召回剑，退了半步，把剑悬浮在空中，旋转起来。左手掌心发出几枚波导弹，与火球排成圈，一并拢向机械阿尔宙斯。瞄准时机，路卡利欧目光一闪，右手猛地向前将剑推出，气浪一圈圈拨开，喷射火焰的火蛇也追上流星般的剑，从后方包裹，吞入口中，形同一枚箭矢，划破长空。红色的点逐渐变蓝，机械阿尔宙斯的热成像显示其温度正在急速升高，目标的轨迹已经锁定，电脑的判定是能够接下这一击，更多的能量被汇聚到前方。不过这判断有些偏差，机械阿尔宙斯猛的一抖，侧过一点，包裹着蓝色火焰的剑从身边划过，在外壳上留下一道裂口——力场没能撑过穿刺的剑，已经瞬间被瓦解。

松本顿时有些惊讶，苦笑着，面部接下来又变回毫无表情，抬了抬手给今野示意。今野会了意，坐到操纵盘上调控着。

路卡利欧觉得有机可趁，便猛地飞起抓到剑砍去。霎时间几根板块移到机械阿尔宙斯的面前，硬生生挡住了“龙血”，这材质显然是一种特殊的金属，以防屏障破除后受到威胁，魔眼从不会缺两手准备。以剑身弹一下板块，路卡利欧一转身，剑锋斜向下挥去，波纹撕裂，拖着剑气撞到板块交叉处，两股能量交汇着，互相缠绕，可对峙几秒便被弹开，双方都后撤了一段。几轮劈砍下来，剑技被尽数挡下，路卡利欧无奈落回烈焰猴身边。

智光奔向它们，似乎有什么预谋，以手势交流着——“看我们，手势，怎么进攻，OK？”烈焰猴与路卡利欧点点头，都会心一笑，想着瞟一眼指令不会费多大精力，最主要的，它们相信小光小智。他们是伙伴，他们的神奇宝贝训练家，无论如何都要一起合作，烈焰猴依然跟着少年，路卡利欧就交由少女。

秘室中，男人楞在影像投出的字幕前……

虽然做不了太多的事，但这样的配合至少能弥补它们攻击节奏的缺憾，劈砍和喷射火焰，近距与远距，从各个方向交叉而至，板块于身前身后来回调整，动用全部的喷射口和探测系统完成对抗，它们的战斗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步步紧逼的剑和火，落在相同的位置。

习惯之后，烈焰猴和路卡利欧便按此自行发挥。齿轮与齿轮之间变得紧凑——磨合完毕。反观机械阿尔宙斯这边则疲于防御，进攻速度延缓了不少，节节败退，只能凭着速度招架。今野这扑克脸没什么变化，推上了几根横杆。

机械阿尔宙斯瞬间闪开多个身位，环尖转向前方，两片板块飞至端口接上，瞬时确定目标，没有蓄力激光便发射出去，这只花了不到五秒。剑面反射着红色的激光，路卡利欧差点没躲过去，还是能体会到极高的热量，想不到机械阿尔宙斯可以瞬发这样的激光，它的眼中有些惊恐，下半秒目光转向地面，烈焰猴的位置。音速拳敲起地上的石块，掷于空中，烈焰猴自然清楚这只能稍微减弱伤害，但仍没有避开的念头。

静静看着那点靠近，在石块另一面闪着光，它笑着。

能想象出这声响应是极大的，石板瞬间被碰碎，尘埃扬起，烈焰猴趴在地下，一堆碎石块洋洋洒洒掉在身上，它眉头紧锁，闭着双眼。路卡利欧沉默了，微张着嘴静止在上方。隐约间，智光感觉看到了六年前的场景。

“烈焰猴倒下了！”那是回忆中裁判的喊声。

火焰缓缓随风而动，眉间的光闪着，手掌紧贴在地面，周遭还是很宁静。风吹动着，六年前的风，竞技场的风。

“来了。”

风吹在眼角，吹在指尖，吹过身上每一根毫毛。臂上有了力量，沸腾的血液在身体中极速流转，头上的火焰向后延伸，最远端慢慢变成蓝色，瞪开眸，双眼铺了红光，烈焰猴一点点直起身，抖下碎石，它攥着拳，紧盯着。

“就是现在，烈焰猴！”

火焰洗净了身体，毛发闪出点点金光，缠绕着天蓝色的焰，稍稍蹲下，用力一蹬，飞向了空中。

“烈焰猴爆发出像是要笼罩整个竞技场的强烈热气！”

不，它爆发出已然冲上云霄的强烈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