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火与水

阿莫尔昨夜的空，闪光的七夕青鸟，百年来初现的奇迹之翼。这样的大新闻仅一天就被疯传，报纸、广播、电视、网路，包括被它选中的智光，似乎成为了红人，黑色的、蓝色的、赤色的眼，魔眼，都关注着，这对少年少女。

智光受到市长的邀请，带着赦血之牌，连同金城和小凌，一起到了府上作客，一顿简单的午宴。如他所说，像阿莫尔这样的小城没有什么高端大气的地方，这餐厅从装饰到陈设都较为低调但也不乏奢华。菜品倒是丰富，鸡鸭鱼肉和蔬果应有尽有。

不过，宴席不是此行的重点。

收下食用完毕的餐盘，换上几杯红茶，摆上一点点心。开启下午茶的时光，午后的会谈。

“好了，大家，吃过饭，我们来谈谈正事吧。”市长坂上先生突然站起，朝智光深鞠一个九十度的躬，“再次感谢你们将奇迹之翼领到了阿莫尔。”

“请不要这样，坂上先生。”少年撑起身，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话，男人讲了已经不下十遍。

少女也起立跟着:“坂上先生，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请我们来的这顿宴席已经很感动了。”

“不，二位，我才是，没什么可以给你们的。”白鬓的长者露出了感激愧疚参半的神情，缓缓坐下，“为什么你们就可以呢？这么多年来，在这座城市的人们究竟缺的是什么呢？”

“其实……”

“我们也不知道啦……”这样的事件对于智光来说也是意外的，似乎是被上天眷顾那样，一路上，太多的故事，太多的传说，人与神兽。与他们邂逅、相识、相知。他们此时仍不知身上流淌着怎样的，那个被称作命运的东西。

“嗯…是这样吗……”长者有些失落。

“这个问题或许我们可以解答。不过……”金城望了望四周，敞亮的落地窗采集着午后阳光，有些过于“透明”。

“怎么说？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尽量满足。”坂上回过头，望向这个和自己一样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还有那个与自己姓氏相同有些神秘的少年。

“不过，可以确保我们的谈话是秘密的吗？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少年的话只能说到这里。

“呃…好的，我明白了。请稍等一下。”男人再次起身，径直走向门口，与安保交谈了起来。

门外的人似乎多了，还包括庭院里的，亦从坂上那儿听说此间的墙壁与窗户都完全隔音。窗帘被人拉上，点亮了此间更多的灯。红茶的热气已经消散，还有半杯，没有一丝涟漪沉默在那。

“可以了吗？这样。”坂上稍稍打理了下方才有些杂乱的衣物，黑色的西服再次笔挺，坐下，目光投去金城和小凌的那边。

“好的。凌，开始吧。”朝长者与少年点头示意，从包内拿出了那个才几度示人的盒子。

“嗯。‘天通之日，月起之时，火与水于此，相拥，相吻，奇迹之翼携赦血之牌降于人间。’，那块石碑上的传说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是的，难道是翻译有什么问题吗？”虽说平日里也很平易近人，可今日的他格外没有市长的样子。

“不，金城先生看过上面的文字内容，翻译就同您所转述的一样。但关键不是翻译，而是理解。”

“理解……火与水那里吗？不是指男人和女人吗？”纵观全文，也只有这里会产生歧义了。

“要这么理解也是没有问题的，不然这个传说也不会安稳传颂这么久了。”少年打趣道，“但火与水，结合其他的传说，还有着其他解释。那就是小智，还有小光。”

“哈，我们？”智光十分诧异，传说、时空之塔、波导使者、预言、挑战，一系列的词瞬间涌入脑海，压力也随之而来。女孩挪着凳子，朝男孩靠近了一些。

“这……”当时从小智身上看到的希望，是真的吗？他们两个，是奇迹的孩子吗？长者如此想着，但转念，又觉有些不妥，“我在这里听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坂上先生，您也是和我们一样，守护古老传说的人啊。”男人的嘴角勾起了弧度。

“我知道了。”吊着的心放下，金城的说辞令自己放松了不少。可长者不知道的是，坂上凌这个少年，他的父亲，是影响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那好，我们就继续说了。小智、小光，把赦血之牌拿出来吧。”启封木匣，两只挂坠又一次出现在灯光之下，同样的，散发出惊人的光芒，那种感觉，就像昨天出现的夜空的奇迹之翼般，把人拉近了那一个个在这片古老大陆上的传说。

金城将赦血之牌和挂坠放在一起，推至坂上的面前:“这个，您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是的。”对于屹立阿莫尔这么多年的市长，这是必然的，“这两个挂坠是……”

“时空之塔出土的文物。在那里，有一个被称为赦血台的地方，上面的槽应该可以正好安放这块赦血之牌。而在那里的文字描写着，传承着波导使者弗迪亚和他的爱人奈渃血脉的人，得到挂坠的认可，火与水，就是他们的力量。”金城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镜架，双手支在桌上。

赤瞳的少年继续解释道：“小智和小光便是这样的存在，挂坠上闪烁的光就是证明。其实我们昨天也在思索，阿莫尔的石碑上诉说的火与水，是否有着联系，对于小智和小光，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不过现在可以确认了，奇迹之翼已经带着赦血之牌出现了。”

一边的智光没有出声，全盘接受着，使命，或是一种命运。捧起那杯红茶，里面剩下的，可能是平静生活最后的甜味。

“原来如此。这背后是不是又有什么秘密不能被某些人知道，更多的秘密，更深的传说。”那只擦拭得干净的陈旧眼镜后，那双历经人事的慧眼似乎看穿了什么，封闭的空间，大概亦是为了这些。

“坂上先生。”金城似乎有什么事需要确认。

“请说。”

男人收起那只木匣，看起来今天的谈话就将到此为止了：“那块赦血之牌，我们可以先借用一段时间吗？”

“哦豁，没关系的，你们拿去吧，那本来就是属于小智和小光的东西。”

“不是的，那是属于阿莫尔的。”全程没有什么戏份的小光说道。“就是啊，我们到时候一定会还回来的。”小智暗中妇唱夫随着。

“好，那祝你们能够顺利平安，愿你们的未来有光芒照耀。”坂上留下了最后的祝福，他很无奈年事有些高，又是市长的身份束缚，要是年轻时，一定会跟上一同前去。凌听到这里，合上了眼，笑了笑，那弧度中感觉有些苦涩。

“小智，小光，接下来就要去时空之塔了。”

“嗯。没问题。”

终是踏上了旅程。现在，抿下最后一口红茶，智同光并着肩，十指紧扣，手链于腕上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