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宜嫁娶。顾府迎亲的唢呐声响彻了望京城,顾夫人不喜欢自己,所以花瑾书也不打算去凑那个热闹。
礼已经昨日便送去了,花瑾书便一直呆在房间里睡了个日上三竿才起来。
墨奕怀打开房门的时候,便看见她蓬头垢面坐在塌上发呆的样子。
墨奕怀在想什么?
昨日的事情,墨奕怀已经知道了。天知道,让他知道她相信自己的时候,心里有多么高兴。
同时又有些恼恨,顾长君的嘴真的是太啰嗦了。其心可诛,不过不要紧,他今天就成婚了,自己一定会吩咐孟玉芝看好他。
花瑾书你怎么来了?朝政都处理好了吗?
花瑾书拿过外袍穿好,坐在妆台前梳理着长发,透过镜子,看着身后墨奕怀的脸,想要问什么,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还是被干扰了……墨奕怀心里无声叹了口气,拿过她手中的梳子,将她如墨的长发绾了个松松的发髻。
看着镜中两人的脸,郑重道。
墨奕怀瑾书,你要相信我。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不会装下别人了。
就算他以前真的很喜欢曲家二小姐,但那也是过去了不是吗?……花瑾书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花瑾书好,我信你。
——
夜凉如水,散去白天的热闹,只剩下月夜的冷清。顾桐扶着顾长君转过长廊,转头四处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道。
顾桐公子,药已经下了,只是……夫人那里要是知道……
新婚之夜给新娘子下药来拒绝洞房,顾夫人要是知道,一定会怪罪,还有孟玉芝发现,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顾长君不用担心,我自有应对之策。
太后寿宴那一次,自己是中了药,而这一次清醒着,他根本无法和孟玉芝圆房。
说完之后,顾长君便像前走去,推开了喜房的门。
阿东姑爷回来了。
阿东看见进门的顾长君,立即对着坐在塌上,盖着盖头的孟玉芝笑道。
顾长君出去。
短短两个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阿东立即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脸上满是意味不明的笑容。
小姐的心愿达成了,而自己的性命,也终于是保住了。
屋里,孟玉芝有些紧张地看着远处,顾长君穿着喜服的衣摆,颤抖的声音中,带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孟玉芝相公,春宵苦短,可以歇息了。
歇息……闻言,顾长君自嘲一笑,眼中满是凄凉。
今日婚宴,是顾府的欢喜,孟府的欢喜,孟玉芝的欢喜,却不是他顾长君的欢喜。
顾长君刚刚大概酒喝的有些多了,让我喝些茶水醒醒。
孟玉芝好……都听……相公的安排。
孟玉芝盖头下的脸,绯红一片。有些不知所措地搅动着手里的帕子。
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越来越乏力,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再也忍不住倒在了塌上。
顾长君见状,掏出了袖子中的匕首,走上前来,想要拉出孟玉芝身下的白色帕子。
却被她意识模糊的喃喃自语,给吸引了注意力,附身一听,瞳孔蓦地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