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光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举止优雅从容。一把年纪了,依然妆容精致,衣品不凡。
“你是哪个我?”
我有气无力。
“我是当年没去相亲的你。”
老太太笑眯眯道。
我捂脸想死。毕业五年家里忍无可忍,逼我去相亲,我去了,对方跟我条件差不多,看着也不辣眼睛。我想着凑合过吧,于是答应了交往。奉行着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的原则,我跟他28岁结了婚,29岁生了个孩子。此后多年相敬如宾,处得比朋友还要客气。
老太太眯着眼睛回忆:
“那年我没去相亲。因为我突然觉得我就这一辈子,为什么非要按别人的想法来过呢?我那年辞了没前途的职业,一个人学英语、写作。靠着稿费一路走一路看。我走过了许多国家,认识了许多朋友。我一生未婚,但我的生命不比任何人贫瘠。”
我讷讷无语,老太太眼里有无数星辰大海。真正贫瘠的是我。
我受困于一座城市,一方天地,一个家庭。
我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慢慢磨灭了眼里的光。
我蹲在地上号陶大哭。光门打开,又有无数个我走出来,给我讲述她们的故事。
那是我无数次应有的勇气,却最终退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