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苦力

屋中传来的殴打声，像是刀一样，不停地割着叶望龙的心。

痛苦，歉疚，悔恨……各种情绪在他的心中翻涌，没有办法，他只能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直到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打开，叶望龙才慢慢抬起头来。

叶望龙子……子光……

看着浑身鲜血的刘子光，叶望龙身体颤抖不止。他现在别无他法，只能不停的和考尔比求情。

叶望龙大哥……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望龙求您，留他……留他一条命吧！

考尔比拍了拍叶望龙的肩膀，笑得温和可亲。仿佛刚才阴狠毒辣的一面，只是一场梦而已。

考尔比放心，他不会死，我还会让医生给他治疗，不把他养好，又怎么去毒窝做苦力呢？

叶望龙松了一口气，毒窝虽然劳累，但是子光身体强壮，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考尔比有如此好心。他有些怀疑，果不其然，又听见他说。

考尔比明天晚上，有一个任务，不如，望龙去吧。

叶望龙心中紧了紧，明天晚上与XC组织在码头争夺军火，这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考尔比让自己去，明摆着就是让自己代替他去死。但是……叶望龙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刘子光，如果他不去，那么子光现在就会死。

叶望龙好，我去。

——

刘子光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板上，上面有一床薄薄的棉被，正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浑身酸痛不已，刘子光咬着牙爬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间水泥瓦盖的简易工棚里。

看来，自己没有被考尔比弄死，而是又被扔到不知名的地方来了。

为什么他不杀了自己……难道是与望龙有关，望龙他……是不是又答应了他什么。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佝偻着背，鸡皮鹤发，胡子拉碴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不锈钢碗。

王伯年轻人醒了？我是这工地的废物，只能做一下饭……你可以叫我王伯。

说着，走到了刘子光的面前，将碗递给他。刘子光低头一看，是一碗颜色有些暗沉的米饭。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心情，王伯耐着性子解释道：

王伯这里是毒窝，咱们都是下层人，是苦力，能有这发霉的米吃也总比饿死了强。

刘子光是啊……既然能活着……为什么不能活着，而偏偏就要去死呢？

刘子光失神地喃喃自语，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想到了爸临死前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想到了自己死后，自己父母的坟墓会不会被野草覆盖……

王伯快吃吧，吃饱了，伤才会好的快。

王伯的声音，唤回了刘子光的思绪。刘子光抬手接过了王伯手中的碗筷。

刘子光王伯，谢谢。

王伯哎……都是……不容易。

王伯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单薄的背影，像是一截快要枯死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