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十一月七日（四）

身边开始不断有人捧着水桶进进出出，我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没有人肯停下来理会我。我那伸出来想来拦住一人问个明白的手也被重重撞开了。

我缓缓转身，借着一两人飞跑的缝隙看清了所有。

琉璃天灯，坠了，碎了，毁了。

烛台塌了，落了，燃了。

灵位乱了，散了，着了。

……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

所幸火势不大，很大就被控制住了。

只可惜了这祖庙啊。

……

“陛下，老奴查探过了，这琉璃天灯啊，是因为吊绳断了一根，所以才恰巧坠落的，也因此压垮了烛台。”李太监在祖庙里转悠啊一圈后，便退回了皇帝身旁，弯腰道：“只是老奴闻着呢庙内，确有一股火油味，想来定是有人事先故意洒在烛台旁，就等着来点火星燃起来呢！”

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道：“颜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急忙解释道：“陛下，李公公方才也说了，那琉璃天灯是因为吊绳断了一根，所以才在臣女祭祖言毕后恰巧坠落的，这跟臣女没有半分关系。至于那火油，就更不可能是臣女撒的了，且不说臣女身上没有能携带火油的瓶瓶罐罐，再者说，臣女事先也并不知道琉璃天灯会坠落，难不成是要自己推到烛台？臣女也不傻，知道这一个小小的时机失误，便很有可能会危机自己的性命！陛下，您心如明镜，自然是明白臣女的清白！”

皇帝点了点头，似是觉得我这番话说得有理，便抬手示意我站起来。

“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是她颜棠故意想要烧毁灵位，侮辱皇室呢？再说了，这火油又不一定是她现场撒的，说不定就是她的同伙之前撒的呢！”张珍珍接口道。

她在这里时候跳出来加重我的嫌疑，还真是希望我死得更快些呢！

我此前一直避重就轻，没有提关于灵位的事情，可她现如今说了出来，分明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

“陛下，是张珍珍之前举荐臣女为女仪的，天知道是不是她故意陷害臣女！陛下，您明事理，定不会冤枉了臣女！”我向皇帝重重磕了一头，语气坚定道。

“陛下，颜棠命数诡谲，说不定就是她克了先祖！您也看见了，她只进了祖庙一趟，便让琉璃天灯坠毁，灵位被焚！有她在，定会扰的我大楚不宁，还望陛下早做决断……”张珍珍也跪了下来，向皇帝磕头道。

“珍珍！”

“住口！”

张致和林煜辰同时怒喝道。

“珍珍，这种话不能乱说！”张致也跪在皇帝年前，神情惶恐道。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说得是实话！这大楚谁人不知，她颜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