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還有一个吻

隔世旧吻

或许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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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胭嗅着从南方城市吹来独有的潮湿且夹着浓郁湖水味道的风，大脑在感到晕眩的同时，恍惚中又浮现出他的脸，是再一次。

那样如阳光般灿烂的面庞，也会突如其来地被灰暗打败，眼尾昳丽生出一朵鲜红的花。

“棱角分明的模样，惹得我头疼。”

多久没再梦到你了，在寻不到支点的梦境中，在一百零一次的苏醒后，都会想到你出现的那个瞬间。

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看到你也在走向你未知的梦境里，等待某一天大刀阔斧开辟自己的天地，相信未来的时刻里，你都可以勇敢前行。

留给她的那些梦里的，带着恐惧、努力的想要避开的记忆，终于从脑海中被她重新唤醒。

吴胭“我还没说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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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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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太阳像月亮一样苍白无力，手中的笔盖被拧开，又旋上。再拧开，再旋上。

不知道从哪面玻璃窗折射过来的反光，照射在吴胭膝盖摊开的试卷上面，一小块亮白色的光斑轻微地晃来晃去。

“准川为什么还没来”

唇角上扬牵起弧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她穿着白衬衫，懒懒地靠坐在石凳上。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顺着脖子灌进衬衣领口。漫长的等待并没有让她感到寒冷，难以克制的期待仿佛带着暖意爬上四肢。

等待，等待，再等待，该怎么开口呢，是今天怎么有点迟，还是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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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准川单脚踩在自行车的脚踏板上，低着头，路口前方红灯突兀地亮着，给清冷的街道添上一分色彩。冬天的雾总是那样浓，过往的车灯照出一个又一个轮廓，毛茸茸地拓印在视线里。模模糊糊只能看到红色的秒数。

6秒。

车把上挂着的塑料袋里是母亲装给他和吴胭的牛奶。热气蒸腾，袋子不仅被染上温度，还有几滴水珠挂在内部。

“带给小胭喝嘛”母亲说。

下起毛毛雨的微微有些凉意的清晨。刘准川再次从熟悉的梦境里醒来。

“准川”

她在梦里用黏糊糊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唤出这个亲昵而又腻歪的称呼。

刘准川哈

刘准川对着面前的镜子呼出一口白气，随着被冷空气慢慢凝固，他迅速的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名字。然后依据掌心的温度再慢慢将它融化。

吴胭.

他其实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认为每次梦魇醒来写下她的名字，都特别安心。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安心感。

母亲在厨房依旧做个没完没了，直到父亲落座吐槽了一句“大早上做这么多吃的完吗”才停手。

她一边解围裙一边回应道“哎呦真的是，男孩子十六七长身体的啊！”

母亲是南方人，在Z市居住多年并没有改变她的南方口音。听着母亲说话的腔调，刘准川默默盛粥。其实，他挺厌烦这种说话方式的。

桌子上是满满的一桌子菜。冒着腾腾的热气。

“浪费”坐在身旁的父亲还在絮絮叨叨的数落着母亲，母亲听烦了从桌子底下一脚踢在父亲的小腿肚上。

她说。“每天早上都这个样子”“你不要吃了啦”她习惯性地在句尾加上语气词，将它拉的又长又腻。显示出自己独有的小女人娇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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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闻言掩唇轻笑，娇嗔了一句“都老夫老妻了还吃儿子的醋”“要死啦你”眉目间溢出满满的洋洋自得。

要死啦你。难道这样说就能够体现出她和父亲的爱意吗。刘准川装做没看见，继续低头喝汤。

骨节匀称的手指与瓷勺相碰，画面说不出的养眼。母亲双手托颊夸道，“我们小川真是好看孩子呢”

唇线紧抿唇瓣贴出最合适的弧度，刘准川报以微笑。没有言语。他用勺子搅拌着米粥。粥液的米花碎得正好，香气四溢，润白浓稠。

“好香”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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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日光不再如之前那么苍白了，稍微有了一些暖色调，把天空晕染开来。有鸽子呼啦呼啦，一群群飞过矮小巷顶上狭窄的小小天空。远处似乎传来汽笛声，隐隐约约并不是听的特别清楚。

她应该还在那里等着的吧。刘准川想到。

刘准川我吃饱了。

他起身拉开桌椅，提起放在一边的书包，快步走到门口换鞋，储物架上一如既往放着两袋刚热好的牛奶。他拉开书包拉链一把塞进去。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没有一点感情-色彩。

母亲不满的皱眉，连忙从厨柜里抽出一个塑料袋来。

“哦呦不会拿个塑料袋吗，撒了怎么办”“装里边啦不要弄撒”她叮嘱道。紧皱的眉头彰显对于这两袋奶的重视。刘准川唇角微勾，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和吴胭如同驯兽师强制捆绑在一起的小象和树桩，小象已经长大，却依然不敢逃离树桩。小象和树桩紧紧站在一起，日复一日的亲密让二者成为彼此的唯一，因为第一所以重要，因为是那个人所以才愿意穿不合适的鞋子。

他和对方不停在小象和树桩的身份角色中转换，早就不知道该如何挣脱。

一如既往地乖巧的应了声“好”，一如既往，他呼出一口薄薄的白气，“咔哒”一声拧开门锁。母亲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出了门。

“记得把牛奶带给小胭”她说。

这才是她唯一想表达的吧。她的嗓门又大又亮，将街坊那些好嘴大妈们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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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准川妈我走了

刘准川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母亲和那些女人们说笑。一声又一声压抑着声音低低的笑刺进他的耳里。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瞬时消逝在清晨的雾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天天给人小胭带牛奶，侬把她当儿媳妇了”隔壁王阿姨也故意卷起舌头学着母亲素日说话的腔调，将那一个“侬”字咬得又狠又重，格外清晰。

“去去去这种玩笑话能随便说吗”母亲没有直接反驳，笑的一脸开心。眼角的细纹都交叠在一起。刘准川用力地踩了一下脚蹬，朝前方的马路骑过去。依稀可以听到邻居大妈们在调侃他和吴胭的谈笑声，以及那句迟到的“侬路上注意安全啊”。

看着周围渐渐缩小的物景，刘准川感觉喉咙像呛进了水。汩汩的气泡翻涌的声音，窸窸窣窣不知来处的声音，一深一浅将他的声带掐住，让他做不出解释。

“我不想.”

“和她扯在一起.”

那些笑声很含糊，像是闷闷地从胸腔里发出来，像胸口堵着一口痰。

笑吧笑吧早晚会让她们喘不上来气的。他这样恶毒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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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白衬衫的少年 和我穿着一样白衬衫的少年 阳光追随着他的身影 我的目光也追随着他的身影

清澈的双眸揉进了最纯净的水波，柔软的头发散发出柔和细碎的光芒，白色的制服打理得工工整整，黑色的外衣包裹着凌厉的骨架，我从他裸露出来的皮肤纹理嗅到花草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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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0.

一百零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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